焉许知之前被这些人堵过一次,好在当时人不多,保安及时赶到,把人给赶走了。这事,梁立野是后来知道的,他现在一想起这事心里就后怕,抓紧了焉许知的手。
玻璃门滑开,走进医院,梁立野吁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却听身后有人在喊,“这不是那个杀人医生吗?”
焉许知下意识抬头看他,梁立野愣了愣,伸手立刻圈住焉许知,背过身去,一桶红漆就直接泼了上来。
一滴滴红沿着脸浇下来,周遭发出尖叫。
焉许知嗅到了化学品的刺鼻气味,他挣扎着想要抬起头,可是脑袋却被梁立野用力按住,alpha的声音从未如此严肃过,制止了他的动作,命令他不要动。
安保已经把刚才那个泼油漆的人给按在了地上,可更多的人却冲进了医院里,看病的患者吓得跑到角落。治疗看病的医院在瞬间成了被人讨伐践踏的战场,焉许知听到骂声,身体僵硬成了一段刚被砍伐下来的木头。
他小声喊着梁立野的名字,什么都看不到,耳朵在被梁立野捂住之前,他听到对方说:“许知,别怕,我带你离开。”
梁立野外套上都是红油漆,他走到角落里,直接把衣服给脱了,散发着四甲苯和其它化学剂的衣服被他丢进垃圾桶里。焉许知站在他身边,见他脸上头上都是斑驳的红色,像是一道道血污。
焉许知伸手想去碰他,却被梁立野躲开。
角落里的光晕偏暗,可能就是想让人来隐藏心里某些软肋心垢。梁立野用侧脸去面对焉许知,深邃的五官藏在了暗处,他轻声说:“我脸上脏,你别碰,等我洗好了,再给你亲。”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ala的吗?”
焉许知怔怔地看着他,舌尖抵在齿间,下嘴唇的r_ou_被他咬得发麻。
被人把自己的脸p成遗照挂在网上,被人连番轰炸电话差点打爆,被人拦在医院辱骂,诸如此类他都未曾如此愤怒过。只有……只有……只有看到梁立野受到伤害时,情绪变成了被病毒感染的电脑,无法控制。
他望着大狗狗被浇红了毛发,深深吸了一口气。
梁立野借用医院的公共浴室洗了澡,焉许知帮他把头发上的油漆搓干净。
等两个人出来时,已经快中午了。
焉许知也在里面洗了一番,脸被热水淋得像秋天里泛红的柿子,涩味都去了,撕开皮就是香甜的果r_ou_。
梁立野跟着焉许知回到休息室,开了门,就看到任凯也在。
他这次没有像往日那样冷嘲热讽,点了点头后,便规规矩矩走到了焉许知的办公区域。在椅子上坐下,拿着毛巾慢吞吞擦着头发。
焉许知和任凯在边上说话,梁立野那股占有欲又爆棚了。他心不在焉擦着头发,都在同一个地方磨,那块头皮都快要被他给磨秃了,焉许知和任凯还没讲完,梁立野扯开嘴,把毛巾丢在了桌上,气势汹汹大步流星走过去。
焉许知侧头看他,梁立野站定,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对任凯虚伪笑道:“任医生这是要走了啊,什么时候走?我开车送你啊。”
“不用,我自己有车,东西都收拾好了,今天晚上就走。”任凯偏过头说了一句,又看向焉许知,他叹了口气道:“连累你们了。”
焉许知摇头,“晚上一起吃饭吧。”
任凯在医院里的人气挺高的,知道他要走,晚上没有事的医生护士都过来了。他们也没走远,就在医院对面的餐厅里,大家坐在一块,吃了一顿。
梁立野作为医生家属硬是也凑了上来,他把焉许知手里的冰饮换成了热茶,嘀咕道:“别喝凉的。”
任凯坐在他们对面,冰镇的橙汁滑过喉咙,酸酸甜甜挤在味蕾里。他看着焉许知和他的alpha,由衷感叹一句,“真好啊。”
医院里的实习生少见离别,好几个吃着吃着都哭了,有人问起任医生之后要去哪里?任凯思索了十来秒,说:“还是想做医生,不过应该不会留在国内,我打算去南美,那边缺医生。。”
焉许知多看了他两眼,想了想说:“谢谢你坚持住自己的理想。”
任凯耸耸肩,这一秒,就这一秒他似乎又恢复到了原先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模样,笑容爽朗。
一顿饭结束,任凯拉着大家一起合照。焉许知被他拉到身前,梁立野紧跟着贴了过来,任凯把这仿佛是醋做的alpha忽略不计,指着中间的位置对焉许知说:“许知,我们先单个合张照吧。”
梁立野在旁虎视眈眈,任凯举起手机,趁着大家还在找位置的时候,和焉许知留下了一张合照。
照片背景,是一头耸拉着脸,死气沉沉的大狗狗。
餐厅出来,冬天的傍晚离奇的冷。
焉许知蒙头走着,肩膀忽然被撞了一下,梁立野喊道下雪了。像是小孩子第一次看到雪一样,他快速抬起头来,霞光外道的天边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焉许知皱起眉,控诉地看着梁立野。
梁立野搂住他的肩膀,直接把人带到自己身前,两个人就贴在一块,用这种让旁人看了会酸的姿势走着路。梁立野低头对他说:“我看你闷闷不乐的,想让你j-i,ng神些。”
“我没有闷闷不乐。”
“没有吗?明明脑袋都快埋到地上去了。”
焉许知不吭声,这小半年里,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开,刚才饭局结束大家散去时,让他有种生命在流失错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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