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半空之中,那张红木椅已然片片碎裂,每一枚碎片都被剑风牵引,在罗振身上划出了无数道细小的口子。
“堡主!”
“家主!”
“父亲!”
厅中众人杂乱的呼喊声响作一团,少堡主罗振几步便冲上去,将之扶了起来。
白衣人似乎这才注意到了他,目光淡淡扫过去:“你便是罗家堡少堡主?”
“那个仗着一桩无稽之谈的婚约,便四处败坏谢大小姐名声的人——就是你?”
他的语气冰冷如刀,带着无边杀气。
偏偏提到“谢大小姐”四个字时,那声音却下意识低沉温柔了三分,他幽深寂静的眸子里好像有微澜轻轻荡漾,就连凝结在眉间那淡淡的霜雪似乎都略有融化,为他添加了一抹难得的人气。
像是寒山之巅的冰雪悄然化去一抹,竟显出说不出的温柔。
罗振一下子呆住。许多人和他一样怔然出神。
只是惊艳过后,罗振心中就迸发出无穷无尽的怒火。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头上长出了茂盛的绿草。
哪怕所谓婚约本就是当年两个女人的戏言,哪怕这些年来一直都是罗家堡在不遗余力单方面宣扬,哪怕那个所谓的未婚妻他连一面也没有见过,甚至于谢一鸣死去之后,罗家堡还有悔婚的打算……无论如何,内心深处的独占欲已经让罗振早早将对方视为自己的人,又怎么能够忍受这种奇耻大辱?
“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
怒意勃发下,他额角青筋暴跳,双眼赤红一片,从喉咙里发出几声低沉的嘶吼,一下子跃下台阶。
“该死!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疾步向着白衣人的方向冲来,足尖点地纵跃而起,手中长剑裹挟着满腔怒火奋力挥出,空气中竟带出了气爆之音。
白衣人漫不经心抬了抬眼眸,眼底一丝波澜也无。
又是“锵”“锵”两声轻响……
这一次白衣人手上的剑甚至没有出鞘,只随手一抬,便稳稳架住了罗振挟怒而来的剑锋。
接着,他手腕轻轻一个翻转,手中之剑顺势一扫,连剑带鞘拍在罗振身上,直接将对方整个人扫飞了出去。
人还飞在半空中,无数缕剑气已如暴风骤雨般笼罩而去,凄惨的叫声在整间城堡中回荡。
最终他整个人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软倒在了地上,嘴中发出嘶吼:“我、我的经脉……”
就在刚才片刻间,他体内的经脉中已然被侵入了无数缕剑气,随时有可能破碎,换而言之,他已经废了。
这凄厉的惨叫声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感同身受,目光中染上了无与伦比的悲愤。
白衣人对周围众人的目光视若无睹,只是随手挥出长剑,袍袖鼓荡,激荡的剑风在四周狂卷,直接将四面八方冲上来的罗家堡众人一个个掀飞,无数道纵横交错的风刃将地面的砖石与四周的立柱切割出了一道道刻痕。
大厅的屋顶直接被剑风削成了两半,明朗的阳光照耀下来。
所有人倒了一地。
哀嚎声渐息,变成了隐隐的闷哼。
“所谓婚约本是无稽之谈,休要再提。”
白衣人收回剑,淡漠目光俯视众人,平淡的语气如同叙旧。
“倘若诸位再度作出不利于谢大小姐、不利于名剑山庄之事,我会再次登门拜访。”
保持着高冷人设,楚肆重点看了一眼一边闷哼一边满怀怨恨注视着自己的罗振。脸上无动于衷,心中却是隐隐感叹一声,微感满意。
……这位身上的气运之力相当充足啊,说不定便是此界气运之子。这种怎么死都死不了的人物,的确相当适合作为一号实验素材呢。
内心中念头闪过,表面上他却是语气冰冷,再度警告:“不该肖想之人,不要继续妄想。”
罗振恨恨看着他,牙关紧咬,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他甚至尝到了嘴里铁锈般的血腥味。
明知道对方前所未有的强大,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一句话脱口而出:“呵!你就这么确定谢大小姐的心思?我不配,莫非你就配?”
“那是自然。”楚肆理所当然地点头,语气平铺直叙,“我与他——心意相通,宛若一人。”
……反正的的确确就是一个人嘛。
罗振再次气得两眼泛红,自尊心像是被人重重捶了一击,加上体内密密麻麻的疼痛,他直接晕了过去。
楚肆不由在内心摇摇头。
……这心理素质不行啊!自己不过是说了一句大实话就气成这样?
他最后扫视了一眼众人,目光平平淡淡,波澜不起,这种看死物一般的眼神让所有人都不由心中一悸,暂时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白衣人转过身,身形如一片轻盈的羽毛飘飞而起,狂风鼓荡着他素白如雪的衣袖与略显凌乱的发丝,他的身影转瞬间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只留下破碎的砖瓦、杀气未消的剑痕、地上沾染的鲜血与污迹,以及一群惊魂未定的人。
唯有满地狼藉昭示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刚才那人究竟是什么实力?”惶恐之余,众人感叹不断,“宗师?绝对不止。难道宗师之上还有境界?”
“……仙岛?那又是什么隐世门派?”也有人望着被削平的屋顶,憧憬不已,“这份修为,真称得上神仙中人了。”
“……莫非这世上真有仙?”
就在这群人憧憬不已之际,表面上已经离开的楚肆并没有走远,他披着自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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