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知道娘亲的死是妖王下的手,太子自然也难辞其咎,且让他们苟延残喘一些时日。”
“至于流清……”景澈抿了抿唇,锐利的眼中爆发决绝的光芒,“不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让他离开我。”
黎轩这才知道,景澈和流清在某些方面是极为相像的,他们都有自己的底线。
而这个底线往往会伤害到两人,只是到底谁会更痛一些呢?
回到营后,景澈下了铁令,任何人不准再议论流清和妖王的关系,否则军令处置。
进帐的时候,流清正在作画。
j-i,ng致的腕骨轻动,映着昏黄的灯光在宣纸上投下墨迹,此刻已是深夜。
景澈上前走至桌前,为他研磨,细细的研磨声在帐中响起。
“累吗?”
流清摇摇头,笔下不停,很快画面就出现了白日的场景。
无情的大火,绝望燃烧的众人,破碎的肢体。
他的笔越来越快,透发出一种破煞的戾气,末了,在尾端提了几行字。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
往生咒消灭四重罪(杀生、偷盗、邪 y- in 、妄语)、五逆罪(杀父、杀母、杀阿罗汉、出佛身血、破和合僧)
景澈一边静静地看着他提下这些字,直到他收笔,抬头的时候,面色已经苍白胜雪。
流清将画好的画放置一边,再也不看一眼,轻轻一笑,“据说佛门最不可饶恕的就是杀孽,杀孽过重者会被打下地狱,日日以红莲业火焚烧。”
“是吗?”景澈邪魅一笑,眼中流露出几分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讥诮。
流清知道景澈他与自己不同,他不是心软之人,他想要做的事就算祸及三界,他亦会毫不犹豫。
低头收拾桌上的画具,流清问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没。”景澈在一旁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流清看了他一眼,轻轻开口,“你曾问过我,若是我亲生父母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恨他们吗?”
“你说不会,因为没有感情。”景澈回道。
流清笑了笑,垂下头,长睫在白玉般的脸颊上投下一片y-in影,“之前我从未想过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小时候因为修为不高受了欺负,被嘲笑了,我也曾问过自己为什么别人都有娘亲教导修炼,有娘亲保护,疼爱,可是为什么我却没有呢?”
“自从我懂事的那一刻起就是一个人,游荡在一个又一个的林间,除了名字我什么都没有,景澈,你知道吗,我其实曾经怨恨过的。”
景澈没有说话,静静地听他说着,一种悲凉的气氛无声的漂浮在空气中。
流清眉目凝定,缓缓道,“妖族的寿命长久,执着如此也没什么意义,时间久了我也接受了这个事实,那个时候,我告诉自己,即使身边没有父母,没有依仗,即使一个人都没有,我也要变强,我要让这三界再也无人敢欺负我,嘲笑我,我要让自己的名字响彻在这三界之中。”
景澈知道流清是那种一旦有目标不管发生何事,不论付出多少努力都会去做到的人,道途上的坎坷和荆棘不会阻碍下他的一分脚步,只会让他越战越勇。
到最后他也做到了,当初的云寒上仙以最短的时间位列群仙之首,震惊了整个三界,任何的人名字都在云寒两字下黯然无光。
“后来……我发现我所追求的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名声……”流清声音听似遥远,却清晰的响在景澈耳边,“我遇到了你,我曾对自己说过,只要你不负我,不管过去多久,不论你要做的是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其中的坚定的决心是穿越千年的缱绻,景澈苦涩一笑,其实伤他最深的也许正是自己,当时他在奈何桥畔守望的三千年,自己却忘记的一干二净,以至于他会选择封印自己的记忆。
而这种事是无论自己做什么都补偿不了的……
流清他遭遇的事,他的痛苦绝不会比自己轻一分……
倾诉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样的流清是极少见的,孤绝,甚至脆弱。
“我会陪着你的……”仿佛在说一个承诺,一个誓言,流清轻声道,“不论发生什么事……”
望向他,雪色的脸庞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很快,流清便恢复如常了,仿佛方才的脆弱只是一场错觉,他淡淡问道,“今日为何要放过妖军?若是太子不顾天条与妖军联盟在一起,我们的胜利无疑会困难几分。”
冰冷的眼中流露出丝丝温情,“今日既然放过了他们也无妨,倒是你……”握住他纤长冰冷的手指,“感觉怎样了?”
“我无事。”流清淡笑道。
景澈心底一叹,“你有话要对我说是吗?有的话,我必应允你。”
“若和天庭一战不可避免,上天勿要过多的造杀孽了。”流清定定看着他,幽深眼瞳中是浓重的哀色。
“还有呢……”
还有……流清收拾画具的手一顿,低下头,继续若无其事的收拾着,声音空灵而飘渺,“没有了。”
景澈忍不住叹息出声,若自己不说的话,看来流清真的是不会主动开口,为了流清,终究还是要退一步,“妖王,我可以放过她一命……”
“真的?”流清倏然抬头,景澈的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真的愿意放过妖王……?
“嗯,我可以放过她一命。”景澈点点头,有些无奈有些不甘,但他不想再让流清承受任何的伤害了,即使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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