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清心中涌起了不知是喜是悲的情绪,极度的震惊几乎抽走了他全部的力气,只得不着痕迹的靠在树上,心中瞬间转过了无数的思绪,想着该如何将景澈赶走,或者自己如何离开?决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的异样,哪怕是被他误会也好……
压下心中传来的痛苦,神色平静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幽深的双瞳毫无情绪的直直的望进了景澈的眼中。
原以为景澈会愤怒,会伤痛,会质问自己,他只是一句话不说。
那种目光让流清不安恍然,仿佛所有事已经被他知晓,想要离开,刚走了两步,又被一股大力扯进了怀中。
“还不打算告诉我吗?你想要瞒我到几时。”手臂没有放松一分,嘶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其中的痛苦恍若大石压在人的心上,沉闷的喘不过气。
流清蓦然睁大了双眼。
他、竟知道了?
景澈紧紧的拥着他,话语伤痛几乎让人落下泪来,“若你不在了,你要我怎么办?傻瓜……”
“景澈我……”话语未完,多日隐忍的痛苦悉数爆发,流清眼前一黑,耳边传来景澈焦急的呼唤,“流清——”
狐王大人很得宠 第158章
月影西斜。
清冷的月光透过朱红色的窗棂倾洒在厢房中的两个男子身上。
室内点燃了火烛,昏黄的灯光混合着月光让所有的声音都静谧了下来。
白衣少年安静的躺在床上,他的床边坐着一个桃色衣衫的邪魅少年,两人的手十指紧紧交扣在一起。
忽然,流清动了动手指,然后听见了手帕搅水的声音。
额头上贴上了一块的冰冷的巾帕。
握着自己的手指那只温暖的手掌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就这样紧紧的牵着,仿佛再也不想放开。
“景澈。”流清轻声的唤了一声。
“我在。”同样的是这样轻声的回答。
房内再也无人说话,不需要千言万语,只要知道你在身边就够了……
“我去找神赦过来给你看看,你乖乖等着我。”景澈俯下身在流清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立刻离开了。
而在他离开后,原本平静的流清忽然狠狠的咳嗽了起来,鲜血顺着唇角溢了出来,清秀的眉宇间尽是痛苦之色,显示先前压抑了许久。
门忽然被打开。
青衣白须的老人缓步走了进来,目光复杂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白衣少年。
流清伸出手将十分熟悉的将唇边的血迹抹去,坐了起来,淡淡道,“想必这位就是景澈口中所说的神赦前辈了。”
神赦点了点头,门外又传进了一个声音,“哎,我说神赦啊,你这老不死刚才干嘛不要我喊景澈,他现在可是跑你那屋找你了……”
天玑子一脸不解的走了进来,目光同样是望向床上的白衣少年,心中一惊,虽然十分虚弱,第一眼给人的感觉,仍然是清雅华贵,半分被疼痛击倒的样子都没有,只是看一眼便知此子必定x_i,ng格极端坚韧。
至少若是换成自己中了噬心草的毒,绝不会如他这般若无其事,让人心生敬服,隐隐的也有些明白了,为何景澈会为他逆天,放弃唾手可得的天尊之位。
神赦瞪了一眼天玑子,示意他不要说话,问向流清,“你咳血多久了?”
“一个月。”流清平静道。
神赦沉默了,医书上记载,咳血之症,毒入心房,融进血液,已是中毒的最后阶段。
“我从未见过有人中了噬心草的毒能撑到现在。”
“前辈现在不是见到了么?”流清小声的咳嗽了一声,清冷的脸上甚至染着清淡的笑意。
这是个并不好笑的玩笑,甚至听起来让人颇为心酸。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前辈有话尽管说。”
神赦找了张椅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握着茶杯道,“你所中的噬心草乃是我族所出,一百年前族里出了两个对药理极有天赋的少年,他们一个擅毒,一个擅药,他们是竞争族长的最有力者,是朋友也是对手,可惜,他们最后爱上了同一个人,也是族长的女儿,他们相约谁如果能当上族长谁就有资格娶她,输掉的那个必须离开。”
说道这里,神赦握着茶杯的手忽然有些颤抖,流清一言不发等着他继续说。
“就如同兵器、暗器一般,每个种类里都会有一样可流传万古的东西,而最后比赛就是看谁能研制出一种能让人永世铭记的药,擅医的那个人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子心中真正喜欢的并不是自己,他有意放弃退出最后的比赛,却不料擅毒的那个人为了实验自己制作的毒药,以一种奇毒牵连了族内数百条x_i,ng命,族长震怒欲取他x_i,ng命,女子苦苦哀求,族长才放过那人一条x_i,ng命,将他废去功力,挑断脚筋,驱赶出族,那人离开的时候偷走了族内所有的顶尖毒药,这噬心草便是其一。”
“你昏迷的时候,我为你把脉过,这些日子景澈找你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如何解这噬心草的毒,如今已经找到了方法。”
“哎呀,我知道有办法了,有办法你就说啊!再不说,我都急死了!”天玑子不耐烦的道。
若是常人听见有解毒的方法,定是欣喜若狂,然而当神赦看向床上的白衣少年时,他没有想象中的欣喜,他只是淡然的看着自己,情绪似水而过。
事实上,天玑子没有听出神赦的话中有何异样,而流清听神赦说这些事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不好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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