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来柏林的剧组成员有制片兼导演胡氓、摄影季平舟、饰演肖楚寻母亲的演员岑素、以及男主顾鸣。按理说还应有肖楚寻的饰演者商岳出席,但他这几年一心扑在话剧舞台,连先前剧组重聚都没露面。
商岳比顾鸣大7岁,入行早演技好,外形和态度都够一线标准,只可惜始终不红。他接演《星火烟尘》既是因为与胡氓的多年交情,也是想借此一搏,岂知连上映都坎坷到今。
说起来商岳还是顾鸣的银幕初吻和床 戏搭档,可拍完电影后两人就再没联系。剧组重聚时顾鸣依稀想起,即使在拍摄期间商岳也对他十分疏远,镜头前自然全情投入,可只要拍摄叫停就立刻抽身冷脸。顾鸣当时陷在角色状态里无法自拔,对此毫无体会更未去计较原委,只因他是单纯陷入陈星的个性、却没能陷入陈星对肖楚寻的爱情。那时顾鸣甚至无法确信陈星对肖楚寻的感情,是爱?是憧憬?还是依赖?在毫无表演技巧的当年,这种理解上的偏差带来不小阻碍。对手戏全靠商岳带动把控,越是深情段落就越拍得不顺。所幸是导演搭档都肯一遍遍重来,又有摄影手段及后期润色,最终结果也还算不坏。
顾鸣后知后觉的将商岳对他的态度理解为“直男本能”,可内情却是有人入戏太深、对他动了真心。剧组中胡氓是知情人,连季平舟、安娜都猜到几分,但这种事情即便知道也只能当不知道,猜中也只能当猜不中。唯独惊讶的是他到现在也没放下,即使有这样对事业大有裨益的机会都半点不肯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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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氓和季平舟是《星火烟尘》得以上映的功臣,他们从没放弃过这部电影,尤其在作为编剧的好友病逝后。他们的感慨远比顾鸣来得更多也更强烈,首映时自然都没忍住落泪,却没像顾鸣哭得那样“凄惨”。
庆功宴途中安娜和顾鸣到阳台抽烟醒酒,安娜问顾鸣哭什么。顾鸣想了半天,不知如何回答。
是被故事打动?是为人物伤感?是没想到当年的自己能演到这个程度?还是感慨岁月流逝、再回不去最好的青春年华?
好像都是,也好像都不是。
“姐,我是不是浪费了很多时间?”顾鸣问。
“哪方面?”安娜不明所以。
“事业上吧。”
安娜微微挑眉笑容冷艳,“才知道?”
顾鸣点头,“嗯。”
安娜背靠栏杆抽了口烟,“也不晚,还来得及。”
顾鸣内心很不平静,虽不清楚触动原因,只尤为强烈的想着,“我该好好演戏。”他这样想,也这样说出口来。
安娜反应过来顾鸣是又在“发痴”钻牛角尖,这几年他固然是不上进,但接下的工作都肯认真负责。且不论做得有多漂亮,至少不能讲“没好好演戏”。
她好笑的看着他,“什么叫好好演戏?”
顾鸣转过头来,皱着眉好不迷茫。
“你不是科班出身,这一路全凭自己摸索。已经不错了,比很多人都强。”安娜拍了拍顾鸣的脸,“乖,少想些有的没的。”
“......”顾鸣默默叹气,难得他这样认真思考职业生涯,自家经纪人居然完全不肯接招。
却听安娜话锋一转,“之前给你的剧本都看完没,有没有中意的?”
顾鸣按下情绪回话,“差不多吧,反正剧本是一回事,拍是一回事,等拍完播出来就又是另一回事。看你和老板的意见呗。”
“那就帮你定了。走,去跟导演回个话。”
“啊?”
安娜扬了扬下巴、眼神指去厅内,“氓哥拍,跟老季搭档,岑姐也演。”
顾鸣目瞪口呆几乎石化当场,“......哪、哪本啊?”
“《柳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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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氓近几年大都在做商业片,手法风格愈见冷冽理性,《星火烟尘》时期的浪漫色彩已甚少能见踪迹。季平舟则在他的“季氏美学”上钻研追逐,颓靡华丽的个人风格日益纯熟鲜明,基本一个镜头就能教行内人看明出处。而早就有“金牌绿叶”名声的岑素,到如今已拿过三座最佳女配的奖杯,圈中口碑和观众缘都好,多大的卡司都难掩其光。所以顾鸣仍是资历最浅的一个,胡氓肯把“柳三郎”这角色给他,说句抬举也不为过。
顾鸣心知肚明,虽然初看剧本就觉得“柳三郎”这角色很像为他量身打造,但也不至于“非他不可”。好在是《星火烟尘》的合作不错,虽说这几年没再在工作上碰面,但顾鸣还是能体会到胡氓和季平舟都对他颇有偏爱。怪不得公司肯为《星火烟尘》这部既没奖可拿、也无缘国内院线的电影卖力宣传,看来是一早就“串通预谋”。
胡氓没拍过武侠片,顾鸣也没拍过。但甚少有人会对武侠体裁抗拒,因为在大多数人心里、都多多少少会有点江湖情结。通常来讲,武侠片大都拿经典改编,或找热门当原型。好的原创剧本吃力不讨好、又可遇不可求,更是对导演功力的极大考验。
《柳三郎》的编剧著名“旧闻人”,顾鸣从没听过。事实上他对这个故事的印象不错,却觉得角色突破不大,加之从没尝试过古装扮相,便也无太大意愿。从阳台回餐厅途中,顾鸣问安娜“旧闻人”是什么来路。安娜叹了口气,答说冷尧。顾鸣又是惊讶又不免伤感。安娜嘱咐他一会儿别问,好好演。顾鸣无话可讲,只郑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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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尧,《星火烟尘》的编剧,胡氓和季平舟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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