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车往后山行去,一路畅通无阻,沿途见到的人都纷纷跪地,鸦雀无声,这架势傻子都看得出来坐在车里的人身份不一般,庄衡依旧什么都没说,萧琅心虚得手心都在出汗,时不时悄悄看他,一颗心七上八下。
后山在王宫范围内,山脚四周都有重兵把守,看起来比天子寝宫的防守还要严密,有种和王宫隔离开来互不干扰的意思,庄衡之前在天上俯瞰时就注意到了这里,知道半山腰有片很大的平台,形状和布置看起来像祭坛,只是不知有什么用,他想问萧琅,但心里憋着气,最终没开口。
萧琅抱庄衡下马车,低声道:“国师偶尔会来这里闭关修炼,这几日国师都不曾上山,你的同伴应该都还安然无恙。”
庄衡听了倒也不怎么诧异,这宫里能决定鹤群生死的除了天子就是国师,萧琅抱着他拾级而上,如入无人之境,他差点再冷嘲热讽一句“国师的地盘你也能来去自如,面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可想想人家不愿意说,自己这样也颇没意思,就住了嘴。
一人一鹤登上半山腰的平台,从近处看,庄衡基本可以确定这块地方就是祭坛了,应该是国师平日开坛做法的地方,萧琅见他盯着祭台看,就解释道:“这里是国师施云布雨之处,里面有一扇门,门后是国师炼丹的密室,密室里置有巨大的炼丹炉,炉内热浪滔天、火舌翻卷,一般人都不能靠近,靠近便是送死。”
庄衡点点头:“哦,他修炼的是火系法术,那炼丹不是柴火都省了?”
萧琅见他终于肯对自己开口,心里窃喜,忍不住将他抱紧一些:“确实不需要柴火。”
庄衡突然有点好奇:“他的火是不是温度特别高?”
萧琅面露疑惑:“温度?何为温度?”
庄衡道:“温度高就是很热、特别热的意思。”
萧琅点头:“确实如此,别说人,便是金银铜铁进去也会即刻化为灰烬。”
庄衡“啧”一声:“有这么大的能耐竟然就知道炼丹,简直暴殄天物,干嘛不做点有意义的事?像打铁啊、烧瓷啊……哪样不能造福百姓?你们百姓也太好糊弄了吧?施几次法就成国师了。”
萧琅嘴角露出笑意:“国师自然比不上仙君。”
说着低头在他脑袋上亲了亲,又亲昵地蹭了蹭。
庄衡整只鹤都傻掉了:[他他他他……他会不会真是个变态啊?我现在是一只鹤,他怎么下得了嘴?]
ai道:[放心啦!天子才是变态,小老弟不可能的。]
庄衡:[……]
ai:[你想想啊,现代人养猫猫狗狗的,也会亲啊!]
庄衡:[…………]
萧琅并未在祭坛停留,又带着他继续往上,越往上守卫越少,最后到山顶停下来,山顶有一处石室,石室门口站着两名青衣壮汉,并非宫里守卫的打扮,应该是国师的人,那两人见到萧琅竟毫无敬意,杆子似的杵在那里。
萧琅似乎习以为常,平静无波道:“我进去看看国师挑选的鹤。”
那两人这才抱了抱拳,默默退到一边,目光从庄衡身上掠过,并不将他放在眼里,又不经意地撇开。
萧琅抱着庄衡踏入石室,石室里很干净,几乎空无一物,但庄衡听到了丹顶鹤从喉咙里发出的哀鸣声,顿时紧张起来,萧琅安抚地在他身上拍拍,加快脚步往里走,里面是一间更开阔的山洞,四面墙壁上挂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将山洞里的情形照得分毫毕现。
石室的地面有许多纵横交错的沟壑,不知是大量人力凿成的,还是国师凭一己法力做出来的,这些沟壑组成巨大的易经八卦图,仔细看似乎比八卦图更复杂,既然半山腰是国师作法和仙丹的地方,那山巅这个山洞应该就是国师修炼的场所,地上的图案可能是有利于他修炼的某种阵法。
阵法四周不同方位上各捆绑着一只丹顶鹤,见到庄衡出现,这些丹顶鹤立刻发出警告的鸣叫声,示意他这里危险,让他赶快离开,庄衡跑过去,一眼就认出自己族群里的几只,忙变成人形替它们解开绳索。
见自己的同类突然变成两脚兽,鹤们都吓坏了,又是挣扎又是鸣叫,好在庄衡很快将它们的绳索松开,救它们出来,它们这才感受到庄衡的善意,警惕又感激地盯着他看了片刻,慢慢放松下来。
庄衡看看剩下的几只鹤,犹豫片刻,也过去替它们松了绑,虽然他不能救宫里所有丹顶鹤于水火,可毕竟这几只已经看到了,他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
几只丹顶鹤都朝他围过来,低头弯颈对他表示感谢,他在它们脖子上摸摸,目光落在脚下沟壑处,见里面一片干涸的暗红色印记,忽然觉得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升起,飞快地冲上天灵盖,他盯着那些暗红,磕磕巴巴道:“这……这是什么东西?”
萧琅沉声道:“丹顶鹤的血,国师每次修炼都需要用数只鹤献阵,这几只被捆在此地,想必国师不久就会过来修炼,我们最好尽快离开,免得他注意到你,徒惹麻烦。”
庄衡虽然知道鹤们被绑在这里准没有好事,可听他这么说,脑海中不受控制浮现出的血腥画面,还是让他生出惊恐,他退开几步远离阵法:“为什么用鹤献阵?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清楚,他只说这世上灵力稀薄,那些稀薄的灵力都与鹤有关,需要用鹤布阵施法才能增进修为。”萧琅拉住庄衡的手,带他往外走,“你在这里不安全,我们尽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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