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街道上响起欢呼声,院门被人推开,少年当先走进来,季大石在他身后猛吸鼻子:“好香!”
久违又浓郁的烹饪香味四散开来,季大石等人这次却没有急着围上来狼吞虎咽,弟兄们看着桌上的饭菜,一个个开始抹泪,有的低头哽咽,有的高声喊着爹娘或媳妇孩子的名,有的“扑通”跪到地上嚎啕大哭。
庄衡看看季大石,发现他比离开之前壮了不少,看他们哭得伤心,心有戚戚,拿翅膀戳戳少年,低声道:“让他们带上吃的去见见家人吧。”
少年目光从桌上移到旁边的锅中,发现庄衡今天做的都是汤水很足的炖菜,煮的也不是米饭而是稀粥,这一看就是做好了给很多人分的准备,他心神微微触动,伸手在庄衡脖子上摸摸,转头对季大石道:“你跟弟兄们将饭菜分了,带去给家人尝尝。”
季大石哭得越发大声,带着众人跪下来磕头:“多谢公子!多谢仙君和仙使大人!”
少年又看向庄衡,问道:“你可要随我入宫?”
庄衡一脸莫名,眼里满满都是疑惑:你为什么要入宫?
少年走到一边将“打坐的仙君”扛起来,抬脚往外走。
庄衡:“……”
看少年将自己的复制品扛到马车上安置好,庄衡只好跟着他上车,待马车动启动后用嘴巴掀开帘子看了看,再放下来:“还真是往皇宫方向走啊?你去宫里做什么?”
少年抿抿唇,垂眼道:“我祖母在宫里亡故,我去祭奠她。”
这话倒也不算撒谎,伏国确实曾有一位夫人被天子强抢入宫,只是这话半真半假搀在一起而已。
庄衡想了想,脑中忽然划过几行字,激动道:“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位伏国夫人,据说貌若天仙,但凡见过她的人都会被迷得走不动路,当时的天子……应该是当今天子的祖父吧,据说那位天子设计把伏国夫人抢入宫中归为己有,是不是有这回事?”
少年神色莫名:“嗯……你竟知道此事?”
庄衡:“……”
书里写的,能不知道吗?
这段内容在书里只是一笔带过,但庄衡印象还挺深刻的,只是一时没想起来那夫人是哪个小国家的,不然早就能联想到少年身上了,作者笔力不错,三言两语就将夫人的美貌刻画出来,顺便讲述了由这位美人引起的一场朝廷震荡。
据说夫人原本是老天子给儿子抢来的媳妇,但因为实在垂涎美色,事到临头自己抢过去了,而更过分的事,这老天子前一个宠幸的女人是被他抢来的庶母,也就是说那老不羞先给亲爹戴了绿帽,后又给亲儿子戴了绿帽,王族因此绿到发光。
大禛王朝以礼治天下,没想到五百年后出了这样一个不知廉耻、 y- in 乱后宫的家伙,王族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因此一落千丈,更不用说前后两个美人又因为争风吃醋与涉及儿子的利益之争,导致朝廷乱象频出,由此之后,王朝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庄衡回顾原文情节,惊叹道:“祖父是个 y- in 棍,父亲是个暴徒,孙子是个变态,有这样的祖孙三代,这朝廷想不亡也难啊!”
少年抿紧唇,牙关紧紧咬着,半晌后才松开,他抬手掀开一旁的卷帘,看着外面逐渐西沉的暮日,低声喃道:“不会的。”
庄衡扭头看他:“什么?”
少年将卷帘放下,神色恢复如常:“没什么。”
庄衡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便收回目光。
马车很快行到宫门口,如今城内势力整肃一清,整座宫城都暂由戴国将军领兵把守,见坐在马车前的人是胥乌,立刻将中门打开,马车长驱直入,到寝宫门口又有宫人神色恭敬地上前接应。
少年抱着人领着鹤走进殿中,胥乌安排了可信之人在门外守候。
庄衡见少年将自己的复制品安置到床榻上,还贴心地盖上锦被,忽然想起一事:“你父亲是伏国夫人被抢夺之前留下的血脉,当今天子的父亲是伏国夫人入宫后留下的血脉,这么算来,你跟天子是远房兄弟啊!”
少年愣了片刻,似乎之前并未想过还有这层关系,最后轻轻笑了一声:“是兄弟又如何?这天下诸国,最开始都是兄弟,到头来还不是互相倾轧残杀。祁王也是天子的兄弟,同样在谋划着夺取天子的性命。”
庄衡抬起翅膀在他肩上拍拍:“哎,生活在这个时代,兄弟辛苦了!”
少年觉得他这话听着有些古怪,一时也没想明白怪在那里,蹙眉琢磨片刻,最终放弃。
庄衡转头打量这座宫殿:“哇!真奢华,戴国宫殿跟这里一比简直就成了麻雀窝,那个……我晚上就睡在这里?”
少年微微颔首:“你可满意?隔壁还有温泉池,随时可以去……哦,我倒是忘了给你多备几件衣袍,你先歇着,明日一早我便让人送几身新的过来。”
庄衡昂首挺胸,若换成人形这会儿必然要宠辱不惊地笑一下:“不必不必,别的都是身外物,我们修仙之人并不在意。”
少年并不与他争辩,扬声让人准备些吃的送来,又对他道:“你在这里好生歇着,我去看看我祖母。”
庄衡点点头:“你尽管去,不用担心我。”
少年走到大殿外面,仰头看看繁星点缀的夜空。
过了片刻,胥乌从走廊一头匆匆过来,躬身道:“主上,可要现在过去?”
“嗯。”少年收回目光,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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