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誉到书房处理了几封邮件,回到客厅发现沈复生已经把脸埋进靠枕里,身体紧贴着沙发内侧,熟睡的呼吸声从枕头里闷闷地传出来,让听的人都感到一股窒息,真怕他把自己闷死。
怎么看也不像能好好照顾自己的成年人。
林誉只得上前把他怀里抱得死紧的靠枕抽出来,灰缎的枕面上有几团水痕。沉睡着的沈复生脸上染上几分捂出来的血色,乌黑的睫毛上还挂着水汽。
林誉把靠枕扔到一边,俯身摸了摸沈复生柔软的头发。他身上穿着的还是准备参加宴会的正装,林誉原本还想问他为什么没有来,现在也不必再问了。
他把沈复生沾了红酒的衣服脱掉,俯身抱起那纤瘦却柔软的身躯,走进卧室把他放到床上。
沈复生迷迷糊糊地问他几点了,当医生的时间观念已经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脑海,睫毛上委屈的水汽还没散尽,就记挂着起床工作了。
林誉笑了笑,把他摁回大床里,展开宽大的被子包裹住他,压住他仍旧不安的身躯,在他胸口拍抚了两下。
“乖,时间还早,接着睡吧。” 他在沈复生额上亲了一下,斜倚在床头展臂将他揽在怀里。
沈复生总算安稳下来,半张脸埋进干燥柔软的被子里,靠在林誉胸前,再次陷入沉睡。
一心的手术和酒店的风波接踵而至让他身心俱疲,那种疲惫仿佛深到了骨头里,深到了血管里,深到了心脏里,多保持一刻的清醒都要多忍受一刻的j-i,ng神凌迟,只有漆黑无边的睡眠才能让他暂得放松。
s城中心有一处闹中取静的高档别墅区,在一片繁忙的道路交通和林立的高楼大厦包围下,这里留有上百公倾的奢侈绿林,在绿荫掩映中分布着若干栋各具特色的别墅建筑,沈家和林家的宅子就在这片绿林中比邻而居。
沈大路带着妻子儿女回到家里,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更加严肃沉郁。沈晴暖和沈晴朗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一个大大的怂字。
在他们幼时父亲忙着工作,经常一连几个月见不到人,等到长大了也就更难同父亲亲近,因此他们对严肃的父亲有一种天然的惧怕,怕得连青春期的叛逆都被直接掐灭在萌芽状态。
以往总是温柔调剂的母亲是他们和父亲之间的纽带,今天母亲比父亲心情还差,家里的气氛沉闷得如同暴风雨前的黑云压城。
“我去练琴了。”沈晴暖举手汇报完毕,一路小跑地躲去琴房。
“我去看着她!”沈晴朗也急忙道,跟在妹妹身后跑没了踪影。
沈大路和方妍都没心情搭理他俩,方妍抱臂坐在沙发上,还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沈大路叹了一声,倒了杯水走到方妍跟前,递给她道:“喝杯水,消消气,跟自己怄气,何必呢。”
方妍抬眼瞪了他片刻,一开口全是委屈。
“我愿意自己生气!我气死了,你不正好跟你的两个宝贝儿子交待!”
沈大路在她身边坐下,无奈道:“我要跟谁交待?谁也没有我老婆重要。”
“你少跟我面前油腔滑调,当年你要是这副德性,我也看不上你。”
沈大路揽着她拍了拍:“好好,老婆大人教训得是。”
方妍渐渐平复下来,向沈大路抱怨道:“我知道你那两个儿子怎么看我,说我是小三,恨我抢了他们的爸爸,恨我破坏了他们的家庭。可是老沈你自己知道,就算没有我,你和你前妻就能一辈子过下去?你来s城做生意之前,在家里跟她相看两相厌,天天吵架,这总跟我没关系吧。你那个前妻自己性子要强,你们处不到一块去,凭什么恶名都让我担了。”
沈大路叹道:“我知道,让你受委屈了。”
“我不怕委屈,我也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但是老沈,你自己得拎得清。不管你对你那两个儿子有多少愧疚,你得记住,现在我和晴暖晴朗才是你的家人,别的都是外人。你要是为了别的什么人伤了晴暖晴朗的心,我才真的会失望。”
沈大路无奈道:“你放心吧,我当然清楚,我怎么会让晴暖和晴朗伤心?你也得相信我啊。”
方妍认真地看着他道:“那好,你要让我相信,就做出点实际行动给我看。关于晴朗和晴暖的工作,你到底想怎么安排?!”
……
二楼的琴房里,沈晴暖抱着自己的大提琴出神,不时地用琴弦勾扯两下,沈晴朗抱怨道:“你弹棉花呢?真难听,快别弹了。”
“真是吓死我了,我从来没见妈妈发那么大的火。”沈晴暖拍了拍胸口。
“她这几个月的心血都被人破坏了,能不生气吗?我看那个孕妇才可怕,一张嘴到处挑拨,生怕我们家不闹起来。”沈晴朗同样心有余悸。
沈晴暖道:“我看妈妈更气的还是那个沈复生吧。”
“为什么,我觉得他挺好的啊。比沈楼好太多了。”
沈晴暖撇了撇嘴:“哥,你真健忘,你忘记我们小的时候第一次跟爸爸回老家的情形了。那个时候妈妈就很在意了。”
沈晴暖一提醒,沈晴朗也想了起来,在他八岁那年,他们一家人跟着事业蒸蒸日上的父亲衣锦还乡时,在那个小镇子里第一次见到那几个只在别人的流言中才存在的人。
那也是父亲离家八年之后,头一次回乡省亲。
那年八岁的沈晴朗已经可以听得懂父母的谈话,知道他们一家是带着大笔投资回到那个小县城的,所以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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