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生无奈地住了口,沈楼过来揽住他:“不说那些扫兴的人了。难得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来找我一趟——诶,你怎么这么瘦了?是不是姓林的压榨你了?!不是我说,你给他当什么家庭医生?赶紧辞了!”
“那是我的工作,怎么能说辞就辞。”沈复生撇了撇嘴,不愿意。
沈楼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沈复生毫不退让地回瞪,最后沈楼只能甘拜下风。
“算了算了,我是不明白你,伺候别人的工作有什么好的,他能给你开多少工资啊,早晚你得后悔,知道大哥说的都是对的。今天我不说你了,你得跟我回家,我让你嫂子给你做好吃的,好好补一补。”
沈复生摇头道:“不用了哥,嫂子也快生了吧,你那也不方便,我就不去打扰了。”
沈楼有点生气,捏着他宽直却单薄的肩膀,感觉到骨骼嶙峋的瘦削,心里更是不悦。
“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哥?我们俩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跟我这么生分是想干什么?还是你天天跟姓林的在一起,真让他给洗脑了?!你脑子拎拎清楚,他妈跟那个小三狐狸j-i,ng是什么关系,要是没有他妈,指不定小三根本上不了位!姓林的天生跟我们兄弟不对盘,你要是被他挑拨了,我可不认你这个弟弟!”
沈楼个性冲动,他脱口而出的气话,沈复生并不放在心上。
“哥你最疼我了,你才舍不得不认我呢。”沈复生奉上一张乖巧的笑脸。
沈复生一摆出这副姿态,沈楼就拿他没有办法,有什么不满也不能对着惟一的弟弟发泄。
“算了,你就仗着我疼你吧。”沈楼无奈道。
沈复生笑眯眯地整理了一下围巾:“哥,我真的有事,改天一定去家里找你。我先走了,替我向嫂子问好。等小侄子出生了,我一定封个大礼给他。”
沈楼哭笑不得:“我稀罕你的大礼,你有时间记得常回家看看就算你有良心了。哥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可不准跟哥客气。臭小子长大了,一点也不像小时候那么乖了。”
小时候父亲抛妻弃子,母亲性格要强,一腔心思都用在报复不忠的丈夫和破坏她婚姻的第三者。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小小的沈棋离开他半天就要思念落泪,放学回来就粘着他不愿意分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么粘人的弟弟却跟他分得那么清楚了,小的时候半天不见就要找他,现在成了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稀客,好不容易来找他一回,还是为了那些混蛋的事。
“小棋长大成人,就要离我而去了。”沈楼叹道。
沈复生看着他脸上不舍和怅然,也想起小的时候兄弟二人相依为命的亲密无间,有一些久远的情绪突然就击中了他的心脏,那些弥漫开的旧故事里,有想念,有遗憾,还有一些不知该向谁诉说的委屈。
那个时候,世上没有沈复生,他没有林誉,哥哥也没有嫂子,沈棋只是沈楼的弟弟,沈楼只是沈棋的大哥,他们亲如一体,互相就是彼此的整个世界。
沈楼年少缀学,揣着两百块钱就孤身一人出外闯荡,也是为了他惟一的弟弟可以不受委屈地自在成长。
临行的车站前,少年满脸泪水地抱着他发誓,一定会在外打拼出一番事业,把他接到身边,不去管抛妻弃子的父亲,远嫁他方的母亲,不去管其他所有人,他们兄弟二人永远不分开。沈棋哭着重重点头,然后在熹微的晨光里,他追着绝尘而去的老旧大巴车使劲地挥手作别。
一定是他那时挥得太用力,这一挥,就将那些他还来不及告别的少年时代彻底留在了那个清晨的小镇站台。
他也希望时光永远不变。可是不行,人终究要长大,长大之后就要背负起更多身份,别人的丈夫,父亲,每一个责任都重逾千斤,那才是所有男人最终的归宿。
沈复生轻叹口气,上前揽住沈楼的肩膀:“对不起大哥,是我疏忽了,工作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以后我一定常来看你。”
沈楼笑着捶了他一拳:“你行了啊你,把大哥当空巢老人啊?你看不看我都在其次,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你啊现在有什么事都不跟我说,有困难也不跟我开口,你还当我是你大哥吗?以后不准和大哥这么见外,知道了吗?”
“我也没有什么困难……”见沈楼瞪他,沈复生只好笑着点头:“我知道了。”
结果,还是没能说服沈楼去沈大路的寿宴。
沈复生不知道怎么跟林誉交待,他对自已抱着很大希望,以为沈楼会对他言听计从,现在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林誉没来问他,沈复生也就拖着不说,他对这件事实在缺乏主观能动性。比起沈大路的寿宴,他更关心一心的身体。
一心被接来住院之后,有了董主任亲自看护调理,身体状况明显好了许多,每天就穿着蓝色的病号服,在自己住院的楼层到处溜达,护士站的小姑娘们都和他熟识起来。一心长得非常漂亮,也就格外受到护士姐姐们的优待。
沈复生拿着一枝含苞待放的花朵走进病房,正在吃饭的一心眼睛一亮,放下饭碗就扑了过来。
“复生叔叔。”一心抱着他的大腿,仰头看他的眼晴闪闪发亮。
沈复生把他抱了起来:“一心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啊?”
一心重重地点头:“有!”
姨婆端着饭碗过来拽他:“下来,不知道自己多重啊,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人抱,不害臊,别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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