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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纵使莫第只是平铺直叙,并且没有把他曾经遭遇过的事情全都告诉牧天衡,牧天衡依然知道了很多莫第没说的事。
——因为这天半夜,牧天衡就梦到了他的上辈子。
他梦到他捡到了脏兮兮得仿佛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已经疯傻了的莫第,梦到他本想把人送去公益机构,却渐渐被这个小傻子俘获心神,从而将人留在身边,梦到他和只依赖他一人的莫第在m国度过短暂却温馨甜蜜的日子,梦到他的小傻子虽然有时候会发疯,平日里却依然乖得不像话,梦到他最后竟丢了莫第,再找到他时,已经只有一盒子骨灰......
在拿到那个黑漆漆冷冰冰的骨灰盒的一瞬间,牧天衡骤然从梦中惊醒。
从额头到脊背都凉得发冰,还黏着一层冷汗。
梦里的一切都太快真实,真实的根本不像是梦。
牧天衡现在依然能感受到那股毁灭般的愤怒恨意和绝望。
然后他就感受到了他怀里温热的触感和体温。
牧天衡低下头,看到他的小朋友正安然地睡在他怀里,睡颜恬适,额头一撮头发还不听话地翘了起来。
牧天衡眼睛洇出一层薄红,然后瞬间抱紧他怀里的莫第,亲吻他的额头,脸颊,鼻尖,和唇瓣,似是要确定这人真的安然无恙在他身边。
莫第被亲醒了,但是依然迷迷糊糊地不甚清醒,毕竟和牧天衡说完上辈子的事儿后,就很晚了,他现在真的很困,很困。
“哥哥......怎么了?”
牧天衡听到莫第黏黏糊糊的声音,两只结实的长臂顿时将莫第箍得更紧,然后他突然想到了,在梦里他所查到的莫第曾经遭遇过但今天莫第并没有告诉过他的事,压着紧绷的声音温柔道:“你初中毕业的时候,因为严重过敏进了医院,没有参加初三同学的毕业同学聚会,莫琉瑰参加了,还给你带了聚会上的甜点和海鲜汤吃,是吗?”
莫第困得脑子都不太转了,根本没想到他晚上并没有把这事儿告诉牧天衡,迷糊着说:“嗯,可我没吃,然后......”
然后他就被莫家那些人骂了,什么白眼狼不知好歹之类的。
这些话莫第都咽下去了,只道:“哥哥......怎么了?”
莫第有点清晰的脑袋渐渐开始工作,回想他真的说过对牧天衡说过这件小事儿么。
“没什么,哥哥爱你。”牧天衡在莫第的头发上落下一吻。
莫第闭着眼睛往牧天衡怀里钻了钻,声音黏黏糊糊又带着甜意,“我也爱你,哥哥。”
牧天衡心底莫名地酸软,却又不禁想到了梦里的一个情景,一句话脱口而出:“哪里爱?”
“哪儿都爱啊......”
莫第以为牧天衡突然开始要玩小情趣了,虽然很困,但也配合地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这里爱。”
“...还有吗?”牧天衡心底突然一疼。
“啊......?”莫第到底是睁开了眼,疑惑地看着牧天衡,见他依然看着自己,想起之前在路边见到的小朋友和她爸爸的互动,不禁笑了,歪歪头说:“肚子也爱?”
“还有吗?”牧天衡声音有些干哑。
莫第不明白牧天衡怎么就突然激动起来了,难道他一直喜欢这种情趣但是不说?
“这里也爱。”莫第伸出自己的手,又哄人似的,指指自己的腿,“手也爱腿也爱,脑袋也爱,哪里都爱。”
牧天衡突然将莫第揽进了怀里,胳膊箍得死死的,把莫第箍得甚至有些呼吸不畅了。
莫第动了动脑袋,实在忍不住轻轻推了推牧天衡,“哥哥,哥哥,你怎么了......哥哥?”
“没什么,睡吧......”牧天衡压下心底翻涌不休的所有情绪,嘴唇轻轻摩挲着莫第的发丝。
“乖,睡吧,睡吧......”
第二天,莫第起床后,吃到了牧天衡做的超级丰盛的爱心早餐。
饭后,牧天衡亲手给他围围巾,还给穿得太多弯腰困难的莫第系鞋带,并准备亲自送莫第回游戏大赛基地。
莱德斯在一边那叫一个酸。
“你们俩能不能行了啊,这也不是谈了一天恋爱了,怎么还那么黏黏糊糊啊!受不了受不了......”
莫第其实也很不好意思,他不想让牧天衡帮他系鞋带,但是牧天衡一句温柔的“听话”落下来,他就乖乖地不动了。
他感觉,自从昨天彻底坦白后,他家牧大佬因为特别心疼他,好像要把他当成玻璃娃娃宠了。
莫第心里既甜蜜,又有点羞耻和自我唾弃。
哎,让男朋友帮忙系鞋带,他也太娇惯了啊。
不过这种被人惯着的感觉真的好幸福。
牧天衡牵着穿得圆滚滚的莫第的手,一边开门,一门睨了莱德斯一眼。
“你倒是想和别人腻歪,可惜没有机会。”
“靠!”莱德斯顿时被刺激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抓着三明治对牧天衡怒道:“你是老qín_shòu,我可是个好男人,你不要用你那qín_shòu标准来衡量我!”说罢他又看向莫第,一脸痛惜,仿佛在遗憾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被个猪拱了呢。
莫第咳嗽了两声,想起宋小舅舅之前说的话,便对莱德斯道:“莱德斯哥哥,小舅舅之前说,过几天要来找我吃饭。”
“小玉要来?!什么时候?!!”莱德斯顿时忘了牧天衡的事儿,两眼放光。
“我不知道,你可以问问小舅舅,顺便告诉小舅舅,我想请他在家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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