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片刻,夏冰洋把任尔东的手机推到一边,看着艾露问:“你刚才说,袭击你和杀害你朋友的人是秦莉丝的父亲?”
艾露神色激动:“是的,当时他就躲在——”
夏冰洋抬手打断她,严声道:“从你们进入房间开始说,任何细节都不能遗漏。”
艾露低下头缓了几口气,脸色趋于冷静,边回忆边说:“刘畅然和我们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半,我和俞冰洁一放学就去了。我们在一楼餐厅吃了点东西,当时时间还早,我们想先去刘畅然定的房间里休息,就向前台要门卡,前台说门卡已经被订房的人拿走了,我们以为是刘畅然提前到了。然后我和俞冰洁去了三楼,我们刚出电梯,俞冰洁说她的手机落在前台那里了,她让我先进去,自己下去拿手机。我就自己先去房间了,当时门是虚掩的,没有关。我以为是刘畅然忘记了关门。我进房间后关上门直接去上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站在洗手池前洗手的时候,我听到背后有什么动静,我一抬头,就从面前的镜子里看到——”
说到这里,艾露猛地揪紧了被角,脸色像是敷了粉似的惨白,浑身不停地轻颤。
夏冰洋看出她回忆到了关键的地方,开始紧张了,但他一贯没有安慰人的经验,温柔的告诉她‘不要怕’又一贯不是他的风格,于是他按铃叫来护士。
护士给艾露倒了杯热水,坐在她身边轻声安抚她几句,等到她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就走了。
夏冰洋一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手抵着额角耐心等了一会儿,看到艾露的脸色稍缓和了些,道:“可以继续了吗?”
艾露朝他看了看,深吸一口气,颤声道:“我在镜子里看到秦莉丝的爸爸忽然从我背后站起来,手里拿着像是锤子一样的东西朝我砸了下来。”
艾露再次停下,微张着嘴唇大口大口的喘气。
就在夏冰洋考虑要不要再把护士叫进来的时候,听到艾露勉强克制着情绪接着说:“我想躲,但是没躲开,他把那东西砸到我头上,我眼前一黑,就倒下了。当时我还没昏,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是俞冰洁的声音。然后……然后我听到俞冰洁在挣扎,他把俞冰洁拖到了卧室里。”
“后来呢?”
“后来我就昏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一睁眼就躺在医院里。”
夏冰洋低头沉思,习惯性地想抽烟,摸出烟盒才想起自己在病房,于是又把烟盒塞回口袋里,看着艾露问:“你确定那个人是秦莉丝的父亲?”
艾露很笃定:“我确定,前几天他还找过我。”
这又是一条信息。
夏冰洋抬手冲任尔东打了个响指,任尔东把手机放在他面前,上面是调出的秦莉丝的父亲的资料。
秦莉丝的父亲名叫秦平,同样也是白鹭镇人。让夏冰洋感到意外的是,这个秦平竟然是网上正在追逃的一名嫌犯。
夏冰洋拿走任尔东的手机,边浏览秦平的档案边问艾露:“约你们在百乐宫见面的刘畅然一直没有出现?”
“没有。”
“你还记得凶器是什么样吗?”
“像是斧子,但比斧子小一些,我不认得。”
夏冰洋把放在桌上的病历本撕掉一页白纸递给她,又递给她一支圆珠笔:“画出来。”
在艾露根据回忆绘制凶器的图像时,夏冰洋把任尔东领到病房门口,避开了艾露,低声对任尔东说:“你现在立刻带人去找刘畅然。”
任尔东道:“刘畅然?现在的首要任务不是抓到嫌疑人秦平吗?案情已经很透明了,这个女孩儿亲眼看到袭击他们的人是秦平。”
夏冰洋沉声道:“如果秦平是凶手,他会站在警局门口等你逮捕吗?案发到现在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十有八九他已经逃了。倒是刘畅然,刘畅然把两个女孩儿约到百乐宫,但是他始终没有出现,出现的人却是秦平。你觉得刘畅然的处境乐观吗?”
任尔东一怔,一股子冷意扑在他后脑:“刘畅然不会——”
夏冰洋心里也感到危机重重,面容沉郁地打断他:“快去找人。”
任尔东连忙走了。
夏冰洋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到艾露叫他‘夏警官’才返身走回去在她床边坐下。
艾露把画好的图递给他,道:“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大概是这个样子。”
她画的是一把很常见的手斧,两头呈方形。比一般击打类器具体积略小一些,但也足够伤人。
夏冰洋把图纸摺了摺放进裤子口袋,看着她问:“你刚才说,秦平找过你?”
“是的。”
“什么时候?”
“就在几天前,他在我们学校门口堵住我,把我带到学校对面的一家快餐店里。”
夏冰洋沉思片刻,又问:“为什么?”
艾露矇住了,道:“啊?”
夏冰洋口吻平静道:“如果事实像你说的那样,秦平几天前找过你,而在今天晚上试图杀死你和你的朋友,或许你的另一个朋友刘畅然也已经出事了。既然他已经决定除掉你们,那他之前找你干什么?可见他本来的目的并不是杀死你们,或许是为了——”
夏冰洋略一停顿,选择了一个较为温和的词语:“问你某个问题,或者说,他是为了取得某种答案。”
艾露低着头,长发从脸侧披了下来,遮住她的脸,夏冰洋只看到她的手指在不停的撕扯着雪白的被套。
“秦叔叔找我是为了问我,秦莉丝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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