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这狗儿几时有这样的才气?”
“不可能吧,或许是瞎蒙的!”
“你去蒙一个看看……”
众人先前见徐佑矗立良久都没猜谜,想必没有把握射中谜底,再者也不会有人把三万钱拱手相让,所以全当是鲁狗儿自个猜的,没想到徐佑会帮忙作弊。
“掌柜的,你卖弄了一晚,讥嘲别人才学不够,没想到最后竟然被一个傻子解了谜题,敢问心中作何感想啊?哈哈哈哈!”
“不错,怪不得我们射不中,原来这是给傻子出的谜题。”
中年人性情倨傲,言语也不好听,别人来猜谜不中,或者猜的谜底离题太远,他都会出言嘲讽,无形中得罪了一大片,要不然也不会有人失败后拉来朋友帮忙,为的就是出一口恶气。
这会眼看着鲁狗儿猜对了灯谜,哪还不把刚才受到的嘲讽原数奉还?中年人肚子里憋着火气,冷冷道:“虽然你射中了,但我来问你,此瘦辞怎么解?”
他绝对不信一个傻子能够射中这样极有难度的瘦辞,问题应该就出在刚才鲁狗儿跟徐佑交谈的那一会工夫。不过他也想不明白原因,徐佑不像知道答案的,更不像对三万钱不动心的贵人,可不管怎样,他得试试鲁狗儿的底细。
“什么怎么解?”鲁狗儿茫然,道:“我不是射中了吗?你快些给我钱就对了,解什么解!”
中年人哼了一声,道:“解的开,再说钱的事!”
立刻有人看不下去了,道:“掌柜的,你这是耍无赖!谁规定射中了谜题,还要解的?愿意解,是人家心好,不愿意解的,是人家懒得搭理你,赶紧给狗儿三万钱,否则我拉你去见官!”
周遭乱成了一团,有人支持鲁狗儿的,有人眼红不忿的,吵吵着支持中年人追根问底。徐佑拱拱手,高声道:“诸位,听我一言!今夜是喜庆良时,大家观灯猜谜,求的是舒心和高兴,不是为了争执。鲁郎君固然聪慧,但口舌笨些,大家有目共睹,不如由我代他解一解这道谜题,如何?”
“你解?你会吗?”
“关你什么事!要是解得开,你早就射虎了,还轮得到别人吗?”
徐佑笑道:“我确实不会,但方才听鲁郎君解过……在下画画不成,才学不成,射虎也不成,但口舌便利,有话学话,还是成的!”
他说的风趣,面对众人的奚落不急不躁,既不反唇相讥,也不自惭形秽,让人骤起好感,不知谁喊了句:“都别闹了,听这位郎君解谜就是了!”
场面终于逐渐的安静下来,徐佑团团施了礼,道:“谢过了!《易》经有十翼,分为彖、象、文言、系辞、说卦、序卦、杂卦。《彖》中释义:‘兑,说也’,也就是指,兑卦,有言说的意思。《说卦》中更将八卦诸象对应八种兽禽,而兑卦,对应的正是‘羊’!”
他指着中年人手里的画,道:“羊欲言,不是兑卦,又是什么呢?”
“解得妙!”
人群响起热烈的掌声,徐佑的解释简单明了,就是不懂易经的人也听的清楚明白。中年人神色复杂的望着徐佑,也是这时,他才确定徐佑就是那个始作俑者,鲁狗儿必定受其指点才能破了这道谜题。
“这位郎君,你解的虽然不错,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留下画作的女郎曾说过,单单从兑卦入手,不算真正的解了题。”
这下连方才支持他的人都不干了,七嘴八舌的道:“你到底有完没完,是不是不想给钱,尽找些稀奇古怪的缘由来拖延,太不要脸了!”
徐佑双手微微下按,人群中的嘈杂立刻恢复平静,道:“掌柜的所言不假!画画的女郎心思玲珑剔透,羊为祭祀之用,而兑卦也叫兑为泽,是六十四卦里唯一表达喜悦之意的卦象。你们看画中,头上烈日,地上寸草不生,羊抬头对日说话,兑为泽,泽为水,岂不是祈求风调雨顺的祥兆吗?”
中年人叹道:“郎君大才,今夜良宵,前来赏灯的才子何止百千,却无人能及郎君的才华之万一。求郎君告知名姓,明日送三万钱至府上……”
徐佑正色道:“我说过了,鲁狗儿射中的文虎,你的三万钱给他才是。切记,不可欺他年少,这钱若送不去,我怕这街坊四邻也饶不了掌柜的。”
说完抱拳为礼,带着履霜等人挤出人群,正要和站在对面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热闹的何濡等人会合,却见苏棠正站在不远处的街道正中,一身淡青色的襦裙,美丽清澈的眼眸望着他,不知是欢喜还是惆怅。
不过,徐佑的注意力都被她身边的那人吸引,同样的峨袍广袖,同样的幕篱遮面。
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nt
:。:c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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