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宝将小盅端出去,细心地带上了门。
古道心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回想着之前陆镇跟他说的“兄弟之谊”,又想到这人对他种种的好,一颗心被两股力量安抚又撕扯,快把他折磨疯了。人心不足啊,自己现在就是人心不足!这种情况得改!得改!
“古道心,你可太不是东西了……”
屋中响起长长的一声叹息,只可惜除了古道心自己之外,没人听到。
像是被什么刺激了,古道心没等到两天后,当天下午就买下了铺面后头的宅子。小四合院的设计,房间多了,每人一间还有剩余,能当做仓房。
古道心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收拾出了四间房,当晚就跟陆镇分房睡。
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想到什么就着手做,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重新调整好心态,然后多提醒自己最初的目的和愿望,告诫自己,现在能成为陆镇重视的朋友就不错了,人不能太贪心。活了两辈子,难不成还把握不好一个做兄弟的尺度?后面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吧,他也该看开些。
陆镇气得额角爆青筋,却什么都没说,冷着脸搬进了新房间。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为了避免被牵连,晚饭后月宝老早就哄着云宝回房间去,先是两人一起看了会书,写了会字,等云宝困了,月宝就哄着他睡觉。直到云宝睡熟了,月宝才回自己的房间。
可以说在照顾孩子这件本该十分麻烦的事情上,因为有月宝,陆镇和古道心两个大老爷们儿倒是省了不少心。
天已经暗了下来,古道心回房后就在看账本。
可看着看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就出现了重影,还手拉手跳起舞来。
吃晚饭的时候他就感觉脸上烧得慌,脑袋有点昏沉沉地疼,也没什么胃口。
古道心放下账本,觉得自己可能是这段时间本就比较累,然后白天淋了雨,下午又忙着买房子收拾房间,忙活大半天没有休息,结果这副身体就有点撑不住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或许应该去熬点药喝。家里常备着着凉、感染风寒的药,而且是一包一包分好了份量,拿药盅熬就可以。但他现在手脚无力,动都懒得动,便拖着身子上床休息,想着可能睡上一觉就好了。
衣服也没脱,古道心上床之后就瘫在了上面,眼睛半眯着,双颊通红,意识模糊。过了一会,古道心自己也不知道他是睡得迷迷糊糊,还是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但他确实感觉自己越来越难受,瘫在床上也能感觉到头重脚轻,浑身忽冷忽热。
此时在自己房间中的陆镇在看书,只是看了老半天也没翻几页。
其实从前一段日子,古道心莫名疏远他开始,他就有些暴躁,今日他发了一通火气,把话挑明了说,本以为能和古道心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然后回到他们之前那样,可结果差强人意。不但没能像以前那样相处,反而还更糟糕了。
陆镇眉头皱着,看了好一会都看不进去,总是出神想着古道心的事,回过神来又从之前看的那句开始看,结果一直都在重复看那一句,看得陆镇心烦气躁,就直接把书一扣不看了,还不如专心想着古道心。
陆镇一手撑着脸侧,一手曲着手指在桌上一下下敲着,他没看错的话,古道心晚饭的时候脸色有点不对,虽然那时候天已经有点黑了,但也点了灯,能看出来他的脸好像红得不正常。而且晚上他做的是古道心最喜欢吃的红烧鱼和手撕包菜以及板栗j-i,可古道心都没吃几口,一碗饭勉勉强强吃完。这要是平常,他能吃三碗。
陆镇猛地坐直了身体,古道心是不是生病了?
今天淋了雨,虽然之后喝了姜汤,但间隔的时间不短,而且下午那人都没有休息,一直忙里忙外。
陆镇站起来,想要去古道心房间看看,但是又想到自己在跟古道心生气,还撂过狠话,而且古道心也坚持跟他保持距离,很有泾渭分明的意思,也表现得并不想跟他交流。
想到这里,陆镇就又坐下了。
古道心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关他什么事?人家明显不想让他多管闲事,他又何必巴巴儿地凑上去自打嘴巴?
陆镇不断告诉自己,他不用过去,古道心也是个成年人,难道还照顾不好自己?自觉做足了心理建设,陆镇又拿起书本翻开之前那一页继续看,只是脊背挺得笔直,一手拿着书放在桌上,一手撑着腿,整个人看起来笔挺又僵硬。
半个时辰后,古道心觉得自己快烧糊涂了,他肯定自己发烧了,想着不去熬药不行,至少也该弄个s-hi帕子给自己降降温,但是他现在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身子沉重得几乎没有知觉,好像都不是自己的。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古道心用尽所有的力气转头,看到陆镇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托着铜盆走了进来。
托盘里放着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药,陆镇一进门,古道心就闻到了那苦药汤子的味道,可他不觉得苦,反而觉得很甜。
对于怕苦的陆镇来说,亲自熬药那就是一种酷刑,即使往鼻子里塞了两坨裹着棉花的草纸,也挡不住苦药汤子味道的入侵。
陆镇皱眉,“果然发烧了。”
陆镇神情冷肃,但照顾古道心的动作却很温柔。
将帕子放在铜盆里浸,拧至半干后叠好放在古道心的额头上,隔一会就重新弄一次,给古道心降温。同时陆镇还在吹着碗里的药,刚从药盅里倒出来,烫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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