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上来。”低沉的声音说道,候在一旁的侍卫将名册呈了上去。
万应连恭恭敬敬地退下,刚走到帘口,身后就传来了陛下的询问:“敌方军营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万应连点点头回答,忍了许久,最终,还是如实回答:“只是军饷……”
“这些你不必说,一切照旧就好。”彬旭将册子合上,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军部侍郎,“做好你份内的事,其余都不要过问。”
“属下遵命……”军部侍郎万应连僵着脸色退下,直到走远后才吁了口气,他实在是没办法面对那些被夺取了粮食的老百姓,说好的保家卫国,到头来祸害的却是自己的人。
他仰头看天,璀璨的星空在夜幕上汇集成一条银河,已经入冬了,可是天气依旧炎热,季节就好像错乱了一样。
人走后,彬旭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x,ue,单手支着脑袋翻着一本本奏折。身在前线,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j-i,ng神,听闻敌方的军营里突然就冒出一个英勇善战的奇人。
这让他不得不防,他刚刚才坐稳的江山,怎能拱手让人?
手指拂过眼角,灯火烛光幻影,霎那间,他竟看到了三弟盈盈而笑朝他挥手地影像。
彬旭吓得一愣神,再仔细一瞧,空荡荡的营帐内只有烛光闪烁,微风吹得帐帘飘浮,哪有什么含笑的少年,不过是眼花罢了。
他强收起眼里的那抹眷恋,又变回了刚刚那个冷峻不暇的人。
“这下放心了吧。”间窃没办法的看着他家执意要前来的殿下,现在人也见到了,总该去办正事了吧,他催促道:“殿下,咱们该走了。”
“恩……”彬鸢望着那在烛光下批阅奏章的人,怎么也无法想象这人竟狠下心来挖掉了自己的双眼,小时候的一幕幕在眼前闪现,让他不得不面对至亲之人的伤害在心底留下的伤痛。
间窃扭动着蛇尾滑了出去,彬鸢则还是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帐篷里。两年多未见彬旭,这人的鬓角又多了几丝白发。
他忍不住向烛光下的人走近几步,带起一阵微风,埋头批阅奏章的彬旭被烛光晃的眼花,伸手护了一下火光,却没想到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
他愣愣地向四周茫然的张望,这股香味他曾经在三弟的身上闻到过,时过境迁,却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竟然还能闻到这股香气,他苦涩一笑,竟没了看下去的心思。
桌上的酒被他拿起来喝,辛辣的味道顿时驱赶了疲惫,没一会儿浑身就烦躁起来。
彬鸢就那样静静的站在桌前,想去拥抱,又不得不止步于眼前,他与他终究只是两个世界的人。
桌子上的奏章乱成一团,喝醉的彬旭摇摇晃晃的靠在椅子上,彬鸢见他如此不爱惜自己,把挂在架子上的披风拿了下来,趁着某个醉鬼思维迷迷糊糊的时候给他盖上去,却没想到刚起身,手腕就被抓住,用力一扯,直接栽到了对方怀里。
“小鸢!”彬旭目光愣愣的看着扑倒在自己怀里的少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果然还是做梦好啊,你终于舍得到我的梦里来了,小鸢……”
彬鸢从未见过如此表情的大哥,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哥……”他小声的喊了一声,对方却猛然将他抱住,力道很大,他却受得住。
“小鸢还舍得叫我哥啊……”
“当然……”彬鸢平静的回答,眼眸中没了当年的怨恨和愤怒,一切都变得漠然。
向自己的至亲之人复仇,这是何其的可笑,主要是他根本下不去手。
“……”彬旭只当这是一个梦,没有把怀里的少年当成真人,他曾经派了许多人去寻找对方的下落,得到的消息都是已经死了,那时候他像疯了一样,一下子杀光了屋里的所有仆人,所有的怨恨都不知道发泄在何处,明明是自己把对方害成这样的。
他紧紧地搂着彬鸢,恨不得把人揉进骨髓里,到嘴边的抱歉硬是没办法说出来,他自始至终都不敢提当年自己的行为。
这双眼睛,他如今的这双眼睛算是偷来的吧。
“哥,拥有半壁江山也很不错了,别再打下去了……”彬鸢不管这人是真醉还是装醉,他仰起头,恳求道:“求你了……”
彬旭猛然清醒,一把推开怀里的少年,眼眸中含着暴露,那是他要夺得天下的yù_wàng,就算是至亲之人也不可以阻拦他。
“怎么?你们都想阻碍朕夺得天下。宁愿看着浮桑国子民成为敌国的俘虏,也不愿他们有一个国家吗?”
“那都是你的借口!”彬鸢爬起来走上前去狠狠的扇了彬旭一巴掌,“怎么夺得天下?什么为百姓考虑?你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那就像一个无底洞,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明白?”
彬旭捂着被打疼了的脸颊,目光深幽幽的望着少年,反手从腰间抽出宝剑刺向对方。
彬鸢一个侧身躲过,那剑反手又砍了回来,他脚尖拉开一段距离,一点儿也不想对大哥动用法术,可是这人根本就听不下去他的话,难道要死到临头的时候才知道后悔?
他挥手一样,拿着剑刺过来的彬旭直接被弹回到椅子上动弹不得,长期睡眠不足,那双眼睛红怒暴躁。
彬鸢封住了对方的嘴巴,所以彬旭不能说话只能拿眼睛狠狠的瞪着他。
“哥……”彬鸢来到大哥跟前,手指抚上对方的脸颊,强壮的体魄挺拔的胸肌,小时候他无比崇拜的对象。
“哥,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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