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搅拌着豆浆里的糖,说那倒没有,但我的确表现得不像一个从事这个
工作的人。
朱明哈哈笑了,他隔着桌子拍了拍我的肩,你打算怎么表现?像一个007 吗?
做事精明过人?身手矫捷?嗅觉敏锐?严格自律?那你就错了,你这是给自己头
上贴标签,吸引别人来注意你。真正做到本色出演,做事跟平常人以及你一贯的
性格作风一致,才是一个好的特情人员要做到的。这次我们没有给你安排任何任
务和要求,你也不掌握任何情报线索。将来要求你有这些在身的时候,仍然要表
现得跟没事人、普通人、凡人一般,那才是真正的高手。
稍微停顿了一下,朱明又字斟句酌地说,除了组织明文规定的纪律之外,为
了完成任务及保护自己,是不要受太多的道德束缚的,必要和紧急的时候,法律
法规也可以不遵守。不过,这只有为任务和安全两个前提之下才成立,除此之外,
任何违法乱纪行为,组织上都绝不姑息,绝不纵容。我用力点头,说明白。
朱明继续说,你接下来要连续参加培训了,你自己要有心理准备。新加坡这
段表现还不错,但有些事你做得出格,你要想好未来怎么圆,你的社会关系很复
杂,我这里不说破了,免得你有心理负担,应对失措。新加坡之行,也是个简单
的考验,那天和你谈话的冯女士,也发给了我关于你的报告,我们有相关的结论
的,你切不要庸人自扰。
我说那我是明天去单位报到吗?朱明摇摇头说,你进不去的,对单位行政部
门来说,你是透明而不存在的,让你加入并不是做内勤,坐办公室的。知道和认
识你的人,不会超过两个,这也是我们的要求,工作单线联系。朱明说,当初我
们是要招募你来工作,目的肯定是比较明确但也比较复杂,你未来会明白。但现
在你千万不要以保密单位的身份自居,去招摇过市,那才是严重违纪的行为。
回到舅妈家,家里只有李妈和菁菁,李妈见我突然归来十分欣喜,说于伯伯
和于妈妈去外地走亲戚了,舅妈还住在学校里,叮嘱我主动打电话告知她们。
上午朱明没有给我电话,但我主动电话给了赵姐报备了我的状态。赵姐很冷
淡地说,你等培训通知吧,单位不要过来,来也进不来,你真正的单位不是这里
的市局,你另有工作关系。
我一头雾水地挂了电话。然后跑去学校去开会做汇报。马上要放假了,科技
处显然没什么心情听我们扯这些,收了文字材料就打发我们走了。
离开学校的时候时间还早,我决定去找下舅妈,给她一个惊喜。
舅妈的学校大门紧闭着,我本来想找门卫开门的,但想到门卫不认识我,肯
定会电话找舅妈,我想想这就不够惊喜了,于是绕道到学校背后的一条小马路,
看到有一扇锁死的铁门,铁链和锁是绣死的,估计几年没人开过了。我借着夜色
的掩护,从这扇门上翻了进去。
我去过一次舅妈的宿舍,是在顶楼,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然后坐在通往天
台的楼梯上,等着晚饭后的舅妈上楼来。
抽了两根烟,玩了会儿手机。开始有人往上走,听声音是一男一女,那个男
声我很耳熟,对了,就是以前缠过舅妈那个讨厌鬼,那个女声比较年轻,也就是
二十四五的样子。两人的聊天似乎很暧昧在调情,我皱了皱眉头,心想那个讨厌
鬼还真是人型泰迪啊,又在勾兑女人了。我有点厌恶,盼着他们赶紧走过去,省
得一会儿和舅妈撞一块。
但两个人好像停住了脚,那个女的说,你还是别上来了,一会儿于老师回来
要撞见了。
讨厌鬼说怕什么,咱俩进去别开灯聊会儿天妨碍她什么了。那女的说我们这
隔音差,你要是手脚不老实弄得乒乒乓乓的给隔壁那姓于的听见了多不好。
讨厌鬼迟疑了一下,说那也还真讨厌啊,她今晚有自习要跟堂吗?那个女的
说当然有啊,不过我也有,没档期呀。
那女的有点恨恨地说,你说那姓于的,她明明上海有房有家的,住到学校来
干吗,咱校单身教师宿舍都是照顾外地没成家的,她算哪棵葱要占一间。
讨厌鬼说你可别小看,于老师背景硬着呢,谁知道什么贪官污吏的亲戚。那
女的笑了,说你这是吃不着的葡萄嫌酸吧。讨厌鬼说也不是,那个于老师虽然是
离婚女人,但心肠硬得跟王八吃了秤砣似的,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心理变态了。
那女的又说,我看不是,我跟她一个教研组坐着,我看出来她心里是有男人
了,而且主意比较硬。你看你这没用的,连情报都没摸到边就先败下阵来了。
讨厌鬼叹息说,我觉得也是,但以我的八卦功力,硬是没发现于老师跟任何
男人有过哪怕一点来往,所以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再说了,当初我一时糊涂打她
主意,要不是我及时醒悟,哪有我和你的真情意呢,这是好事,好事。
那女的听了很受用,娇嗲地说,谁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又满嘴蜜糖地忽悠我。
讨厌鬼说怎么会,我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再说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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