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唐老先生的时候,已经是晚餐时间了。此时唐老先生的气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脸上的疲惫之色也已经消失不见,整个人乐乐呵呵的,看上去很好交流的样子。
事实也确是如此,种纬和谢芸才陪同唐老先生时不时的会说起一些掌故和见闻,把个小谢和唐女士逗得乐不可支。倒是种纬似乎被排除到了他们三人的圈子之外,往往听都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这倒让种纬郁闷得紧。
和谢芸同屋的那位大姐陪着另一位回乡老兵也出现了,在几位老兵彼此打招呼的时候,她也和种纬谢芸有过眼神示意和交流。只是不知道谢芸是怎么和她沟通的,这位大姐在面对种纬和谢芸的时候完全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似乎对他们两个之间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感兴趣。
当种纬把询问的目光望向小谢的时候,谢芸才朝种纬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事情已经解决,让他不必担心。
晚餐是在招待食堂举行的,这倒不是县里招待不周。而是招待所食堂的环境,已经是全县最好的招待场所了。要知道,现在还不是二十年后的中国,随便一个小县就有大酒店、大酒楼之类的场所。现在要举行一个像样的餐会,也就只能在这里举行。
其实不仅是县里有什么重要招待活动会选在这里,县里居民遇上些红白喜事之类的事情,也以能够在招待所举行为荣。甚至很多年轻人都把能够在县招待所举行婚宴,当做有能力有面子的事情。
晚餐的菜式和服务也证明了县招待所确实还是挺有实力的招待场所。
可能是考虑到了商贸考察团时有十几位老人的缘故,招待所大厨对饭菜的火候做的都比较大。饭菜吃起来都比较柔软,好嚼也好消化,这细心的一点受到了老兵和他们的家属们的一致赞誉。
特别是一道地方风味的酱兔腿端上来的时候,老兵们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已经是五十多年没有回过家乡,没有品尝到家乡的味道了。现在乍一看到这代表家乡特色的菜式,不管牙齿如何,消化怎么样,每个人都取了一些尝了尝。
这尝到嘴里才知道,这道酱兔腿在上桌前也被大火给蒸过了。松软是肯定松软了,也容易消化了,但当年儿时那种干干柴柴,需要用手撕着吃兔腿的滋味却再也找不到了。看到这一幕,不管是陪同的人们,还是老兵的子女们也都忙着开解着这些老人们。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唐老先生在尝过了酱兔腿后,也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唐老先生不必如此啊!”种纬闻言开解道:“这儿的厨师肯定会先从健康的角度考虑,万一有一位老人吃出了事,他可负不起这个责任的。”
是啊是啊,我理解。唐老先生点了点头道:“只是这么一弄,家乡的味道都弄没了。其实何必呢?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自己的牙齿怎么样,消化怎么样自己还不知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是拿到个真正的酱兔腿,恐怕也吃不了几口。我记得小时候和我哥哥在山里下套子逮兔子,逮到了兔子都舍不得自己吃的,尤其是兔子腿。那个东西酱完了拿到集市上,可是可以换好几斤上等好米的。我小时候有一次,还是我哥哥偷着酱了个兔子前腿,才捞着吃过一次。那滋味儿,再也没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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