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眼中的琴瑟和谐、恩爱典范,背后却不知耗费了她多少心血,忍受了多少委屈,可是倒得最后,亦不得不在花信之年与丈夫和离,多少个夜晚孤枕难眠的时候以泪洗面,满腹辛酸委屈,也只能装在肚里,无人倾诉。
贵为大唐公主,被父皇视若掌上明珠,可是到头来依旧劳燕分飞、孑然一身,长乐公主对于婚姻已然有了恐惧……
夫妻之间、婆媳之间、妯娌之间……
一桩桩一件件,哪怕只是一句话、一个表情的表达错误,就会引起一场诸多不满。固然因为她身份尊贵无人敢当面表示不满,亦从未曾发生过寻常人家那等讥讽辱骂甚至大打出手的事情,但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却也是少不了的。
难道只是因为一些家长里短,便向父兄哭诉,要他们为自己撑腰?
自从嫁入长孙家,长乐公主便在这等彷徨无措之中劳心伤神,她想不明白,为何自己能够处理皇室之内的各种事务、关系,甚至于就连朝臣对自己平素行事亦是交口称赞,却偏偏理不顺、捋不明夫家的事情?
父皇诏令与长孙家和离的那一刻,她就好似一只憋屈在笼中的鸟雀,一遭得脱樊笼,振翅翱翔云天。
没有一丝一毫的贪恋不舍,就那么满怀着喜悦从长孙家离开……
如今若是再踏入别的男人家门,就会比长孙家更好吗?长孙无忌乃是自己的舅父,无论家中旁人如何,长孙无忌始终对自己宠爱维护,却依旧落得这般下场,难道还能有人比长孙无忌更宠溺自己吗?
这是她心中的疮疤,使得她对成亲有着非常强烈的抵触。
她不想自己再一次陷入上次婚姻的那种几乎压抑得人喘不过气的困境……
她甚至想,女人为什么一定要成亲?
她是大唐公主,是身份尊贵的皇族贵女,一辈子衣食无忧荣华富贵,哪怕只是潜心修道不问世事,照样活得安稳,即便说什么老来要有依靠,那么去兄弟姊妹那边过继一个不就行了?
更何况,她更亲眼见过骇人听闻的“借種”……
沒有男人,女人一样可以活得很好,又何必将自己陷入那种彷徨无措、终日思前想后进退维谷的婚姻当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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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陛下却不赞同。
《仪礼》说:“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周礼》更说:“九嫔掌妇学之法,以九教御: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身为女人,三从四德乃是必备之德行,相夫教子便是天职,若是那等民间女子孤苦无依,不得以遁入空门以为生活之手段,那也就罢了,你堂堂一个大唐公主尊贵荣耀,却要一辈子不成亲,甚至连子嗣都要过继而来,那成何体统?
他苦口婆心劝道:“休要被那些个道家亦或是佛门的人所蛊惑,人生于世间,诸多苦难磨砺,若是身边吾结发之人、吾血缘之嗣,谁能为你遮风挡雨、共渡患难?你平素修习道法,为父不曾管你,可你学学道法之中清静无为之大道也就罢了,万万不可生出遁入空门之心,为父绝不答应。”
那些个道士、和尚,看似潇洒解脱,整日里餐风饮露带着仙气儿,似乎闲云野鹤心无烦忧,但是一旦到了年老体衰,所要面对的困顿非常人所能承受。
血缘至亲尚且不一定至诚至孝,何况是一些徒弟、门人?
长乐公主抿着嘴,垂着头,闷声不语。
李二陛下就没辙了……
这丫头看似柔弱,实则外柔内刚,主意很正,硬是逼着她自然不会反抗,哪怕是贩夫走卒马匪盗寇,她也会嫁过去,但从此郁郁寡欢凄苦终生,尤其是他所愿见到?
无奈之下,只得将此事暂且放下。
好在长乐年纪不大,还能再拖一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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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十个纨绔围攻书院,在长安城引起一场轩然大波,然而未等这股波动形成风潮,便陡然沉寂下去,偃旗息鼓。
这令诸多世家门阀很是失望……
现在几乎所有世家门阀出身的官员,看待房俊的时候都有一种“老子就是看他不顺眼,但是又干不掉他”的愤懑,亟待房俊出一个大丑,也能让大家心情爽利一天,否则只许少数一个庶子、次子进入书院读书这股子闷气憋在胸口,着实难受。
然而天不从人愿,百十个纨绔浩浩荡荡前往书院,气焰熏天声势骇人,结果却被房俊瞬间化解,还广设宴席聚会欢饮……
特么这帮子瓜怂玩意儿,没吃过肉啊还是没喝过酒?
真是扶不上墙的一堆烂泥巴!
不过房俊才不会理会世家门阀的郁闷无处发泄,由于婚期渐渐临近,房府上下都在忙碌张罗,房俊愈发不耐烦,干脆窝在书院里寸步不离,监督着书院的施工以及设施、器材的筹备。
一座座建筑相继竣工,原本一座位于昆明池畔并不突兀的山包,顿时显得精致优雅、书香气十足。
书院预设了多个学科,将来开学之后将会在各个不同区域内教学,一座座房舍楼阁看似散布在树木掩映之中,却又巧妙的相互衬托、彼此呼应,形成一个一个学区。
书院多出主体建筑,房俊都选择了砖石结构。
木质结构的建筑更显精美,但是防火是一件难事,稍有不慎便会毁于一旦,就连故宫那等帝王居住之所,戒备严谨防备严密,都不止一次遭受过火宅肆虐,更何况是一座书院?
房俊可不想某一天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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