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师父不论发生了什么,永远都忘不了自己。
可是即便他的师父永远都忘不了自己,却也永远无法再接受自己。
所以宇莫邪笑了,看着对面用剑顶着自己的厉绝寒笑的无比刺耳和猖狂。
“为什么他那么爱我还是不能接受我呢?我什么都能给他的...什么都能给他...凭什么是你?凭什么你就能站在他的身边,凭什么这天下人只因为我做下和他们一般无二的小事,就将一道巨大的鸿沟横在我和师父之间?
这世上的人都是比蛇蝎还恶毒的东西,好笑的却是这些披着人皮的蛇蝎竟然也能用所谓的道德来指责我?
厉绝寒,当年如果不是你帮着秦向穆那个老匹夫破坏我的计划,我本来还可以是那个乖巧又孱弱的徒弟,我本来还能以弟子的身份呆在他的身边。你根本就不懂,你这个没有心的怪物!你毁掉的是那个被人打的满身是伤,心里还牵挂你的人。是你毁了他的一辈子!你又凭什么问我要他?”
“闭嘴!!!”
一道震荡无比的剑气横横切过宇莫邪的衣袂,然后切断了宇莫邪身后那尖尖直峭的山峰。
被切断的山石引发了一系列的坍塌,当巨大的石块不住从高处落下白雪崖之后,雪碎飞尘漫天飞扬像是小规模的引来了暴风雪一般。
两个拼死交手的人站在汹涌的飞雪中,好像突忽之间就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雪夜。
冰天雪地的秦剑山庄,秦老庄主告诉厉绝寒...他和秦霜这辈子都是有缘无分,以及宇莫邪那冰凉不耐的讽刺嘲笑...
那一夜的孤独踌躇,张慌无措...最后却还是全部变作了秦霜托宇莫邪带给自己的,那半块已经冰凉的油糕。
秦霜那时已然长成了长身玉立的少年,而厉绝寒努力的变强长高也还是在十几岁的年纪稍矮着师兄秦霜一拳的高度。
他们还是一成不变的睡在一间宿舍里,师兄秦霜还是在他不善言辞的时候主动和他说话。
年节之前,秦霜给厉绝寒买了新的冬衣嘱咐他一定要穿在里面,以免去雪峰练剑着了寒气。厉绝寒还记得秦霜在没人的时候问他,小年节想吃些什么。他低着头,不愿用自己那张总是难改冷淡的脸去面对秦霜。
想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他才用着他最轻的语气淡淡说了油糕...
他以为他让秦霜等的时间太长了,对方可能根本没有听见。可是那个雪夜,那个他不知道秦霜受了庄主重罚的晚上...秦霜却还是托宇莫邪将油糕送给了他。
甜的发腻的油糕只有热乎乎的时候才好吃,尽管秦霜忍着身上是痛包了好几层的油纸才让宇莫邪带走。
可是寒冬腊月里,当油糕到了厉绝寒手里却还是凉了。
那时,厉绝寒整个人都乱糟糟的一团...甚至还没来及的收拾好自己都不知道是恋慕的恋慕,就顶着满身的霜雪回到了他和秦霜两人的房间。
回到了温暖的屋子里,屋内的温热一下子就融化了厉绝寒身上的寒雪。
雪花化作了水渍从厉绝寒的头顶脸上顺势而下...
秦霜苍白着脸坐在书桌前似乎在抄写什么,只是一眼厉绝寒就看出了秦霜身上受了不轻的伤,也立刻就猜到了秦霜是受了处罚。
厉绝寒和秦霜住在一起,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见秦霜受罚了。
作为庄主的儿子,秦霜如果犯了过错总是要比其他弟子更受责难。鞭刑,杖刑...甚至当众被体罚...
虽然其他的弟子也总是受到师父们的苛责,可是厉绝寒知道相比起秦霜来,他们身上的苛责却已经相当轻松了。
厉绝寒从来不去询问秦霜犯了什么错才会导致受到责罚,只是从师兄弟们的议论中知道是秦霜任务未完或者课业不好被责难时,总会背后替秦霜处理好这些问题。
随着时间渐长,秦霜的功夫有所长进就很少见秦霜再收到什么特别严重的责罚了。
但是那一次...正是那个雪夜里发生的事情,让秦霜在独自硬撑了两天之后彻底不省人事。
他第一时间发现了昏迷的秦霜,心急如焚的抱着秦霜去找大夫...
当大夫说秦霜是受内家高手之创,内腑受了损伤后...才明白过来这一回秦霜到底犯了多大的错。
也是那一夜之后,厉绝寒才知道原来秦霜一直因为达不到秦老庄主的期望而遭受着怎样的煎熬和折磨。同样也是那一晚之后,知道了这么多年来秦老庄主苛责秦霜缘故的宇莫邪,由此彻底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邪路。
宇莫邪曾说“既然秦老庄主一定要你胜过所有师兄弟,要你当名正言顺的秦剑山庄庄主,那我就让整个秦剑山庄上下再也没有能够违逆你的人。”
龙泉山庄事情败露之后,将祸水东引的宇莫邪险些导致整个秦剑山庄就此覆灭。
过去那些好歹也和宇莫邪有些交情的秦霜师兄弟们,都为了保护秦剑山庄一一丧命。
而在宇莫邪的真面目被拆穿之前,秦霜还曾一度将宇莫邪当做无辜孱弱需要保护的徒弟。
甚至当宇莫邪再也没法掩盖自己的罪行,将所有名门泰斗都震的敢怒不敢言时,秦霜才明白过来自己在伤重根本没办法参与师门大选的时候,宇莫邪为什么非要以自己徒弟的身份替自己和师兄师弟们一争高下...
那时候秦霜只以为宇莫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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