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姑淡淡道:“请问。”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我问。
这个问题是困扰我很久的问题,从我失恋到父亲过世,再到家里这一幕幕,一景景,本来我是恨极了范雄,对圣姑的感情也是很复杂。可是,在她对我使用了他心通法术,使我观照她的一生之后,许多想法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
唐赛儿出身贫寒,家破人亡,一心想拯救世人,这个心思没错。因为年代和理念的局限性,她想改变人群,只能让自己获得最大的话语权,而在中国夺取话语权最好的方法,就是当皇帝。为了争夺天下,她使出很多手段,可以说乱世中民不聊生,也有她的责任。但细细一想,她的初衷是好的,是善的。为了行善而去作恶,那究竟是善还是恶?
现在圣姑自造净土,引渡世人,这不对吗?
我们罗家的事,如果大哥罗大米不受金钱蛊惑,不加入教会,不使用五鬼运财与恶鬼做约,我们家穷则穷矣,就没有后面的烂事了。老话讲,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所以的一切皆因一念而起,一念不起则风平浪静。
一切因因果果善善恶恶概莫能辩,我现在只要唐赛儿的一个答案。
圣姑沉默良久,慢慢说道:“做你应该做的,即为善。做你不该做的,即为恶。”
“那么每个人立场不同,对善恶的解读也不一样。你觉得你应该做,可他认为你不应该做,这怎么讲?”我问。
圣姑道:“君子行事,只谈应不应该,不谈善恶。”
这句话让我一凛,真正做事情,只问自己该不该做,至于给事情本身定性的活儿,就交给道学先生吧。一件事情的发生很少有人能在看到结果前就完美定义这件事是善是恶,甚至很多事情,就算过了数百年上千年,你对它的定义还是说不准善恶。谁也不是能观照前世今生上下千年的佛祖,谁也不能板上钉钉就给这件事下了结论。如果行事之前,先考虑这个,那就不用干活了,干什么都有因果,还不如躺在家里睡觉。
所以圣姑的意思是,行事前先问问自己这件事该不该做,觉得应该你就去做,觉得不应该就不做,就是这样。
我百转心肠,头脑无比通透,一瞬间想了很多。
赖樱道:“罗稻,问完了吗,你想如何了断?”
我说:“我想怎么做都可以?”
赖樱微微一笑:“那当然不是,你的选择要合情合理。”
我看着圣姑说:“你走吧。”
所有人都看我,可谁也没有异议。圣姑一抱拳:“告辞。”
周围的一切忽然朦胧起来,我像是头顶挨了一棒子,晕晕乎乎,整个人就像踏入了似是而非的境界,胸口发闷,呼吸不畅。我大叫一声,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身上头上无数的黑灰“哗哗”往下落,我呆坐了好久才回过神。左右一回顾,我靠,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然躺在一口棺材里。
这棺材相当大,再钻进来两个人也绰绰有余。我扶着棺材站起来,这才看到,棺材里不知被谁摆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小房子,还有一些烧过的纸钱。这些残留的纸钱上,还有用红笔描绘的图案,是一团团造型别致的低矮房子什么的。
我扑扑头上的灰,从棺材里跨出来,左右环顾,这里应该就是废弃厂房的四楼顶层。外面已经泛出晨光,这里一片废墟,到处都是破烂,天花板生着蜘蛛网。我揉揉脑袋,回想起往事,简直是恍然一场大梦。
看着棺材里这些小房子我忽然明白了,这些应该就是圣姑的精舍村落所在。她不知用了什么幻术,居然在棺材里用纸钱和纸模型自建村落,作为净土接引的中转站。收纳到这里的,要么是阴魂要么是出窍的灵体。
整个四楼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我头晕眼花,双脚发软,胃口里直恶心,真想找个地方大吐一场。勉强稳住心神,我缓缓走到窗口,往外看。
蓝天白云,金光闪亮,太阳已冉冉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往下看,下面几个人正在说话,有解铃、铜锁、黄珊珊、二龙,并没有其他的人。我晕晕乎乎要往下走,刚到楼梯口,忽然听到一声“喵喵”的猫叫。
回头去看,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毛色黑亮的老猫。这只猫不大不小,乌黑铮亮,神态有几分狞恶,它双眼碧绿,眼睛所发出的那种光芒有一种极为邪恶妖魅之感,使人心寒。
它耸立在窗口,望定我,我也看着它,一时之间,一人一猫僵住了,我不知该怎么办好。
这只猫有点邪,让我冒冷汗,它要冲过来,我还真对付不了它。那只猫望盯我一会儿,居然微微点点头,随即一纵身跳了出去。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冲到窗边,只见外面空空荡荡,那只猫已没了踪影。
我晕晕乎乎走到楼下,铜锁道:“我靠,我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昨晚过得咋样,销魂不?八家将那些人出来之后守口如瓶,问什么也不说。刘洋这狗日的也不够意思,不打招呼和王晓雨走了……”
他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我“哦”了一声,步履蹒跚继续往前,满脑子都是圣姑和那只黑猫的影子。
☆、第一章失踪
转眼间我失业半个月。自圣姑这件事之后,心里撂下千斤重担,干什么都没劲。经历那么多匪夷所思危险至极的事件,你让我再像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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