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若有所思的看着寒暮,那眼神似乎要将他一寸寸剥离开来。
他真正的名字,知晓的人少之又少,况且即使是知道了也绝不会轻易叫出口。眼前的人却似乎是与自己异常熟悉,毫不避讳什么,像是笃定自己不会生气一般。
真是奇怪又有趣的反应。
叶尘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寒暮拢着长发的发带上,淡金的锦缎上缀着莹润的玉,贵气却又不显张扬,倒是由于那玉石多了几分温润。玉石的中的灵气很浓郁,也让叶尘觉得很熟悉,于是他随手就解开了寒暮那发带,拿在手中仔细查看起来。
这并非是普通的玉石,在触碰到肌肤的时候,叶尘感觉到某种牵引力,在引导着少量的灵力注入。于是表面有青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叶尘有些诧异,因为这玉石竟是一个小小的储物空间。而且看样子是用他曾经自己的灵力做过标记,还刻印下了在特殊情况下才会自行引导灵力开启的阵法。
储物空间中只有一件东西,那是一封信。
——如果你能拿到这封信,那么说明你现在应该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我就是你,相信你通过灵力、标记和这封信的字迹已经猜到了。
——其实我留下这封信,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现在好好记住带着这条发带的人的样子,他叫寒暮,是你最爱的人,也是你的道侣。
——冰凰是他的灵兽,浣溪纱和雪峰冰王笛都是为他铸造的,记得交给他。
——爱他、宠他、防止一切会伤害到他的事情,包括你自己。
——以我对自己的了解,其实即使我不说这些,你也会重新爱上他的。但是,我不想让他等那么久。
——最后,看完把信烧掉,别让他知道。
叶尘看完之后,将视线转向一直未发一言的寒暮,这才发现寒暮一直看着他手中的信。
“还给我。”寒暮紧抿嘴唇,抬头看着叶尘。他眼角有些发红,从之前知道眼前这个冰冷傲然的男子,显然已经失去了记忆,那么这样的叶尘,还是他所认识的叶尘么?
那么长时间的相处都毁于一旦,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想到这些的时候,寒暮心里的酸涩已经扩大到了极点,他甚至不知道接下来他是否还应该继续留在这里。如果叶尘完全忘记了他,那么他就没有立场也没有身份再留在铸剑峰上。
但是,自己真的甘心就这样放弃吗?
叶尘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依信中所言,燃起与他剑气同色的苍蓝火焰,很快将这封信燃烧殆尽。看着寒暮泛红的眼角,叶尘心里有什么地方微微颤抖了一下,他自然而然地靠近寒暮,将双手环过寒暮的肩膀,将散开的黑发用发带重新拢好。
寒暮愣了愣,似乎没想到现在失忆的叶尘还会做这种事情。这么久不见,叶尘消瘦了不少,皮肤也不知为何显得有些苍白,但是他靠近的时候,依然让寒暮觉得安心。
这种安心几乎让寒暮忘记叶尘的现状,他伸手抚摸上叶尘的脸颊,发现皮肤一片冰凉,像是被埋藏在冰雪之下,再找不会昔日的温度……寒暮猛地收回了手,因为他很快意识到,对于如今视自己为陌生人的叶尘来说,这样的动作有多危险。
抛去那部分记忆之后,叶尘就只是天枢门的玄尘祖师,冷如冰霜,不喜与人接触。这样贸然的行为大概算得上是冒犯,若是他要当场诛杀了自己,也并不稀奇。
想到这里,寒暮禁不住泛起苦涩的笑。
叶尘并不知道寒暮在想什么,只是寒暮的笑让他自己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在他自己意识不到的时候,他的情绪已经被寒暮的一举一动所牵动。
“跟我回去。”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依然淡漠,却是刻意放缓了速度,少了几分冰冷。寒暮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叶尘执起手稍稍用力一拉,将他拉出了刚才跌落的天坑。
叶尘并没有松开牵着寒暮的手,他隐隐觉得这个动作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就像是做了无数遍一样。
寒暮想要抽出手,却被叶尘攥得更紧,叶尘甚至回过头来看他一眼,眼神极其认真:“我们是道侣,本应亲密无间。即使我现在忘了一些事情,也不会影响什么。”
……这样么。
寒暮低着头不再说话,手上的力道也渐渐放松下来,任叶尘牵住,跟着他前行。
上次渡劫失败后,叶尘的身体迟迟没有恢复,手掌上也失去了原本的暖意,冰凉一片,只让人觉得难受。寒暮不由的反握住他的手,试图将温度传递过去。
叶尘的手臂有瞬间的僵硬,似乎是不太适应这种感觉,不过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雪还在下,轻飘飘的落下来,覆满了长发和衣衫。叶尘似乎是在等寒暮,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稳。两个人的脚步在茫茫大学中留下明显的痕迹,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
冰凰今天很无聊,一百年没有吃到过寒暮投喂的皇竹草,导致它在叶尘这里呆着的时候,越来越向着熊孩子方向发展。叼着叶尘铸剑的材料藏起来啊,用爪子扒开叶尘设下的结界啊什么的都是常事儿。
有时候憋坏了的冰凰还会直接放个大招,把铸剑池里翻滚的岩浆冻结起来,虽然犯罪过程中被池中的上古之火烧坏了一大片羽毛,它依然毫不在意死x_i,ng不改。
反正它就是看准了叶尘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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