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石原海嘱咐丁忠尽早回来,但丁忠直到天黑也没回来。
石原海下衙以后先是到女儿院子里转了一圈儿,虽然石槿柔已经答应了他今后与冉轶成保持距离,但石原海并没告诉女儿她被禁足的深层原因,他依旧不答应石槿柔出府。为此,到最后父女俩甚至又激烈地吵了起来。
石原海在女儿那里拂袖而去,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因为不见丁忠前去取饭,所以顾妈妈将石原海与丁忠两人的饭用食盒盛了,主动送送到了石原海的院子。
顾妈妈知道了丁忠不在府里,她本打算伺候着石原海吃饭,可石原海不让,说等自己吃完了她来取食盒就可以了,不必一旁候着。
石原海走后,石槿柔无比地气闷,其实,眼下她最想做的便是去一趟飞云山庄,而不是去会冉轶成。
窗外浓雾弥漫,加之如墨的天色,几乎已经看不出两步之外。
小怜在油灯下一针一线地绣着荷包,而秀荷在认真地练习写字。
小怜绣了一会,眼睛有些乏了,她放下荷包重重地叹了口气,秀荷不由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我在想小姐,这次客栈血案对小姐的打击太大了!还好冉将军来了,不然,还不知道小姐会什么样呢。”
秀荷放下手中的毛笔,凄婉地说道:“是啊,死了这么多人,而且,这些人对咱们小姐一向很好,小姐又怎会不难过呢?”
小怜道:“老爷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没来由地拘着小姐都好多天了,秀荷姐,你说老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秀荷说道:“主子的心思不是咱们做奴婢的能胡乱猜的,小姐与冉将军独处了一夜,老爷定是为这事生气的。”
小怜叹口气说道:“冉将军也是,平日里就有些放纵,什么规矩礼仪的都不放在眼里,可他就算不为自己想,也总该为小姐想想啊,再说,这么多天了,他也不来看看小姐。秀荷姐,你说冉将军是不是真的喜欢咱家小姐啊?”
秀荷思忖了一会儿,肯定地点头道:“喜欢!一定喜欢!我从他看小姐的眼神里就能知道。”
听秀荷如此一说,小怜也愣愣地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这一说,还真是这样,冉将军看咱家小姐的时候,那眼神看着就让人心动!”
秀荷取笑道:“你心动什么啊?嘻嘻,倒是卢公子看你的时候,你心动才对!”
小怜含羞地嗔怪道:“秀荷姐,不要取笑小怜,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秀荷笑着说道:“还说不是呢,老实交代,你这鸳鸯荷包是给谁绣的?不会是给我绣的吧,我可对你没那心思。”
小怜佯装生气地说道:“你……你……我不跟你说了!我是给自己绣的。”
秀荷哄道:“好好好,小怜是给自己绣的,姐姐不取笑你了。”
隔了一会,秀荷看了看黑漆漆的窗外,说道:“我去听听小姐睡了没有,时辰不早,若小姐睡了,咱俩也快歇息吧。”
很快,秀荷便回来了,嘴里嘟囔道:“雾可真大啊!什么都看不到。我听小姐屋里没动静了,院门我也锁了,咱们睡吧!”
小怜答应着,收起了绣活。
很快,小怜、秀荷屋子里的灯光就被吹熄了。
…………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小怜、秀荷惊醒,小怜披衣下床,急忙跑出屋,外面漆黑一片,雾更大了!
“谁?”小怜边跑边问。
“是我!”答话的是丁忠。
小怜急忙打开院门,丁忠背着一人快速地进了院子,随后安心也走了进来。
“快!找间厢房,把火盆点上,再弄些热水来!”丁忠对小怜急促地说道。
小怜答应着连忙打开一间厢房,秀荷到了院子里,听到丁忠的吩咐,她急急忙忙地去了厨房。
小怜进屋点燃油灯,回头看到丁忠不由吓得“啊”了一声,只见丁忠浑身是血,面露焦急之色,而他背着的那个人显然早已昏迷。
丁忠将那人放在床上,只见那人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几乎已经没了血色,口处的衣服被鲜血浸染得一片殷红,小怜定睛细看,终于看清那人竟然是冉轶成。
安心跪在床边手足无措,只是一味地默默流泪。
小怜惊慌地问道:“冉将军怎么了?冉将军不会有事吧?”
丁忠说道:“别再问了,快将火盆点上!”
丁忠边说边扯开冉轶成伤口处的衣服,检查着冉轶成的伤势。
小怜立刻出去找来了木炭和火盆,她刚刚将火盆点燃,支上炉架准备烧水,秀荷自厨房拎了一壶开水回来了。
丁忠将毛巾用开水烫了,轻轻替冉轶成擦洗伤口,而冉轶成在昏迷之中仍然疼得时而呻吟一声。
丁忠小心地清理完冉轶成的伤口,然后他拿出自配的随身伤药,几乎将整整一瓶都涂在了冉轶成的伤口上,鲜血仍然不住地自冉轶成的伤口处渗出……
忽然,屋门从外面被一下推开,石槿柔走了进来,她快步走到床边,看到了重伤昏迷的冉轶成,霎时,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
她俯身在冉轶成的耳边轻轻唤道:“阿成!阿成!”
冉轶成依旧是紧闭着双眼,而脸上仅存的那一丝血色也正在慢慢褪去。
石槿柔心如刀绞,她转生向丁忠问道:“找大夫了吗?”
安心哽咽着答道:“张彪去找了。”
安心话音未落,众人便听到后宅的大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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