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说:“这马死了有几个时辰了,车内无人。”
再过一会儿,一个士兵来报,说是在路边找到衣物,并呈了上来。
钟尚平眉头紧皱,点了点头,这确实是陆璟的衣物。
“我家小姐呢?”雪儿神色仓皇,她茫然看着黑夜,心内十分不安。
宋弗佑知道,久丰实在不是个安全的地方,镇北军接命去清除玉清教余孽,对外说是大获全胜,只是来虞城避难的百姓越来越多了。
再加上北狄公主一伙人……可惜了陆璟这样的将才,可惜了楚清玟这样的美人。
他叹了口气,对钟尚平几人说:“你们主子应是凶多吉少,得做好后事准备。如果被抓走,按桑菲那个个性,一周后就是头七。”
钟尚平气不打一处来,刚想拔剑,却看远处一把剑朝宋弗佑砸过去。
“要命!”宋弗佑吓得从马上翻了下来,若非如此,那剑定是扎进他肩膀或者脖子。
几人朝飞剑来处一看,只见一人刚从崖下爬上来,浑身脏污,一双眼睛却如鹰如狼,泛着不见血不罢休的凶狠。
正是陆璟。
钟尚平大喜,连忙过去扶他,道:“少爷!可算找到你了?怎么样——少爷你受伤了!”
雪儿左看看右看看,连忙问:“小姐呢?”
陆璟想了想,她应是在问那个女人,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脸色越发阴沉:“被抓走了。”
按宋弗佑的意思,那便是早死了,也难怪陆璟会大怒了。
陆璟自觉与宋弗佑许久不见,当年战场一分别,宋弗佑后来应是去了虞城……那这里是虞城与久丰的交界,他就着火把看了看地势,自然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走。
宋弗佑还想找陆璟算账,看他不好惹的神情,便忍下来,刚想开口,他身边的亲兵怕他又失口得罪人,抢在他开口前,连忙张罗着让人先回去。
陆璟甩开钟尚平搀扶的手,他脸色冷漠,道:“给我一匹马,我现在就去久丰。”
雪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心里十分煎熬,知道若是她弄丢了小姐,她也会如此,可此时只能劝:“爷!养好身体为重……”
陆璟颔首,问:“你是她什么人?她叫什么名字?”
语出惊人。当下所有人面面相觑。
“罢了。”陆璟抢过宋弗佑亲兵的马,把他身上的弓箭都拿了过来,接着翻身上去,这动作一气呵成,这里头没几人想得到他负伤下还能如此行事。
他脚下一踢,马儿嘶鸣了声,在这空旷的夜中十分刺耳。
“少爷!”钟尚平唤了声。
“疯了!”宋弗佑也上马,追上去说:“你现在赶过去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过去收尸,最后这四个字没说出来,因着陆璟的眼神十分可怖,叫他第一次明白该收声时就得一声不吭。
宋弗佑想了想,要是这陆璟在边界出事了,难保圣上不问责,便劝他:“你先别急,我且带精兵跟你一起过去!”
他回去吩咐一百人打头阵,随他去久丰,剩下九百人先蛰伏于城外,又叫亲兵拿着他的令牌,回虞城请求支援。
“反正这事不好办。”宋弗佑握紧了缰绳,说。弄得好是立功,弄不好可能要回家养老。
他看得透,久丰比虞城乱,镇北军投了进去都没能真正“治好”,他不指望去久丰立功,无过就行了,所以这么久以来都是隔岸观火。
现在,终于也要被卷进去了。
蜡烛太小,光芒虽与火把不能比,但在这黑夜中也十分惹眼。
柴房里,楚清玟灭了蜡烛。
她诱得北狄兵替她解开了绳子,又借口自己要褪下脏了的衣物。
地上染出了一摊血渍,是她趁着北狄兵背过身去时,拿着柴房里的锄头砸下去的,男人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就无声息地倒了。
楚清玟扒下他身上的外衫,换了上去,又把自己头发散下来,扎成男子的发髻。
做这一切时,她的手微微颤抖着。
可是她心内却强抑下风波,剩下静水一面。
她不能怕。
陆璟不在,她不能怕。
第四十章 战局已定
冷风直直灌入陆璟的鼻口中,也叫他越发清醒,他此时脑中一团乱遭,也逐渐想起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只是始终不知道她叫什么。
宋弗佑驭马与他并行,想到了刚才陆璟问的那句,他见识得多,也知道有些人会失了记忆,便不奇怪,直问:“你忘了楚清玟么?”
“她叫楚清玟?”陆璟问。
“是。”宋弗佑应了声,随后了然,道:“果然如此,你忘了她?”
陆璟微微勒住马,斜看他一眼,说:“我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和你在虞城重逢了。”
宋弗佑咂摸这句话,发觉陆璟竟是不满于他说他忘了楚清玟,可这不是事实么?他赶马追上前去,说:“忘了就忘了,有什么不妥的?”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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