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烟汀听完在愣神,曲如屏一手将他搂得更紧了些,陆烟汀下意识扭动了体,他这么坐在曲如屏腿上,不像是在和他正式地在解决感情问题,反倒像在调情。
可曲如屏说的话又都是他在意的,他顾不上这种扭捏的姿势了,满耳朵都是曲如屏的声音。
曲如屏捏着他s-hi软的手心,低着头轻声叹了口气。
“我以为你看得出来,我昨天生了气。”
陆烟汀像是喝醉的人,自鼻翼散透着红晕,眼睛低低垂着,软软地“嗯”了一声。
曲如屏在他的背上鼓励性地温柔拍了拍:“说说我为什么生气。”
陆烟汀乖乖地答:“我只顾着自己,没有给你说话的机会。”
曲如屏笑了:“不是这件事。”
“是前面,”他提醒陆烟汀,温柔地摩挲着他的手指,“往前想。”
陆烟汀认真地想,然后说:“是因为我看他吗?”
“是,”曲如屏仰起头看着他,“我很在意。”
陆烟汀恍惚地眨着眼睛,感受到曲如屏双臂搂着他,将脑袋埋入他的胸前。
“非常在意,”他闷声重复了一遍,字字绵长,“我在意的程度远比你想象得要深。”
“我不想讲道理了,就不该让你接那部电影。”他用这样小气的口吻酸溜溜地讲话,“你就该……”
他的手抚上陆烟汀腰,不重不轻地掐弄着。
“就该被我关起来。”
就这样,自私和笨拙都再没了后话。
这已经能让陆烟汀狂喜到疯魔了。
陆烟汀哪里见曲如屏这样过,一时手足无措到不知所言:“他和你是完全不能比的,我都没有想过要比,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最高的,是不可撼动的,我……”
他声音弱下去:“你是为了让我高兴,才这么说的吗?”
“也不全是。”曲如屏在他肩膀上吻了口,在他脖颈处甚是缠绵地贴蹭着,“我平时不会这么表达,是因为我的性格使然,但是从今天起,我会试着调整自己的表达方式。”
陆烟汀迟疑地说:“那……你是吃醋了吗?”
曲如屏发出微弱的笑意,下巴抵着陆烟汀的肩膀:“比吃醋要严重得多。你知道,如果我们分开了,余生我是不会再和别的人有什么了。烟汀,我一直是抱着这个觉悟和你在一起的。”
“昨天晚上我认真想过,这么多年来,我对感情始终有个错误的认知。”
曲如屏再度握住陆烟汀的手:“我以前是个理想主义者。”
“感情是需要拼尽全力获得的,它必须来之不易,才能证明它的价值。我从来都是这么以为的。”
——“是你颠覆了我所有的认知,你让我明白,它应该是水到渠成,唾手可得的,它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自然而然就会发生。”
“比起你,我要懦弱和悲观得多,这就造成了我的自负。”曲如屏看向陆烟汀,“我每一步都想走在计划的安全范围内,自以为对你我的性格都很了解,不去信任你的能力,在沟通上做得远远不够,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这都是我的问题,我向你检讨。”
然后,曲如屏的目光变得柔软。
“我所有的y-in暗面都在你身上了,烟汀。”
他这么说,“想和你z_u_o爱,再诚实一点,是想和你一遍又一遍地做,让你怀上我们的孩子。不想给你自由了,也不要有什么理想,快乐和难过都要是因为我,眼里只许看着我,只能听我说话,除了我别的都不需要想。”
“至于以前,二十多年。”曲如屏吻在陆烟汀手指的戒指上,对着他笑,“就当我可以活到八十岁吧,还有四十多年,大半辈子都给你,死了我们埋在一起,到了地底下也挨着。”
“这样,行不行?”
陆烟汀不争气地发现,他又要哭鼻子了。
他憋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口吃般呢喃着:“我要你活到一百岁,一百岁。”
曲如屏笑着答允:“我努力。”
陆烟汀凝视着他,看着看着,死死抿着嘴,眼睛红得像兔子。
曲如屏摸了摸他的脸,叹息道:“要哭就哭吧。”
“不哭。”陆烟汀倔强地说,“我很成熟,我长大了。”
“好的。”
“以后换我保护你,我发誓。”
“好。”曲如屏笑了,“我期待着。”
“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吵架了。我要是再说一句让你伤心的话,就自己去死。”陆烟汀憋得满脸通红,吸着鼻子跟曲如屏保证道。
曲如屏摇了下头,他没有说出来话,陆烟汀凑上去堵住了他的嘴唇。
蛮横地像是在啃咬。
陆烟汀抱紧曲如屏,把眼泪都藏在他的背后。
他的高兴掺杂了太多太多的难过。
他说不清楚,百感交织,手臂收紧,看着自己的眼泪往地上掉。
前方的惊涛骇浪遥遥可见,全世界的人都会来用他们的声音告诉他:他和曲如屏是多么的不般配,走到最后的可能又是多么微乎其微,那些人凭借他们看到的局部一角来决断他们的人生,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却在那里笑着审视他和曲如屏,语气凉薄,高谈阔论,好像他和曲如屏本该如此,也终究会如此。
陆烟汀捏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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