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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忽然下起了雨,这是入秋一来的第一场雨,像是积蓄了最后的夏着这么多年来的冷清,走进去,没有一丁点人气,那些桌椅虽然清一色被布蒙着,但他知道,它们肯定都覆着厚厚的灰尘,记忆着昨日的时光。
如果是当年年少时的他站在这所房子里,是怎么都不能联想到十几年后的哲理,会变得如此死气沉沉,如此让人想要遗忘。
缓步从楼梯走上去,这里才是真正的黑,黑的不见一丝光,凭着旧日的记忆,他默默在心底数着,1,2,3,十五级的台阶,转个弯,绕过长长的走廊,豁然开朗,是一个巨大的露的闪亮星星。可她躺在那儿,双目直直地盯着屋顶,非常入神。
莫远走过去,托起她的背,把手从她的胳膊底下穿过去,将她整个人扶起来,她很快回头,眼底的笑意狡猾,好像知道他会这么做似的,“阿远,你来了。”
这脸上分明哪儿还有一点醉意?
莫远当即放下了胳膊,与她软绵绵的,靠着自己的身体分开一段距离,他的眼珠子本来是深色的琉璃,现下逐渐变淡,最后成了疏远的颜色,眯了眯眼,口气里泛着yquot;/gt;气森森,凉凉地说:“你讹我?”
她弯起嘴角,脸上是胜利的样子,“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喝醉了?”她整个人又试图贴上去,用手抚/gt;他容色光华的脸,莫致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小女人,柔情万千,“阿远,你还在乎我,是不是?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对不对?”
这哪里是问句,其实是个设问句,她坚定地,固执的,不顾一切的,总是认为成竹在t;,总是觉得答案是呼之欲出的。
莫远冷淡地拨开了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眉头也不皱,“既然没事,那我走了。”
“阿远!”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她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了他,就像所有不忍与男主角分隔的女主角一样抱住。
莫远终于皱眉,掰开了她的手,“莫致,够了!”他低声地轻喝。
有一点夜色,他们对视。彼此看着彼此,五成像的五官,大家认真起来的样子都像豹子,不同的是,莫致随时都想把他吞下去,占为己有,而莫远身上则散发着“离我远点”的警告讯号。
他挽了挽袖子,说:“你应该清醒一点。”
“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我?”
“你是我姐姐,我答应过父亲会好好照顾你。”
“开什么玩笑!”她冷哼,“爸爸还没死呢,照顾个屁!”
“父亲常年不在国内,这有什么不对的?莫致,”他叹一口气,是想跟她好好说话的,“莫致,我一直都把你当亲人一样看待……”
“我不要你把我当什么亲人!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爱你这么多年,你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你为什么总是躲我,我是洪水猛兽么?我会吃了你?”
莫远只觉得她的情绪实在让人难以控制,说话咄咄逼人,简直就是一头随时会发疯的小豹子,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冲上来咬你。
“不需要。”他说,一字一句,几乎让莫致呕血,“我不需要你的爱,也不会接受,早先我也没有避着你,现在看来倒是有些必要了,我不希望我的女朋友误会,你知道,这很不好。”
这次的转身尤比刚才还有决绝,只听见莫致冷笑的声音传来:“莫远,你就不怕我……”
“随你,”他的脚步停下,却不回头,只冷冷地说:“如果你有这勇气,倒可以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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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雨到了天色渐亮时才变小,席盏盏这一夜睡得不是滋味。
小诚的手没什么大碍,可是他叫林畅的一声“哥哥”叫得盏盏心里不知打了问号,特别是在自己才以一种“我都明白”的态度对林畅说出那些话的时候,这“哥哥”听上去就分外讽刺了。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从没听见过小诚对林畅的称呼,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盆友因为等得太久,已经伏在任妍的肩上睡着了,而后来,每次都是任妍带着她来自己家玩,他从没出现过。竟然到了如今,小孩子忽然出口,理所当然的“爸爸”却变成了“哥哥”。
呜呼哀哉,都说了早知道就别管闲事么……席盏盏郁闷,这以后可要怎么面对别人才好啊。
同这份郁闷随之而来的是好奇,首先小诚肯定是任妍的孩子,其次,林畅并不是小诚的父亲,那么也就是说,任妍同林畅并不是自己想象出的那种关系。那么……
现在电视剧里的狗血豪门大戏不少,可是席盏盏脑细胞有限,真的想不出该怎么编排这出匪夷所思的家庭戏码。该不会是任妍年轻时候跟林畅是一对相爱的情侣,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任妍嫁给了别的男人,若干年后,男人弃她而去,她孤苦无依,想到了昔日的恋人,所以来投奔他……这么一想的话,林畅简直咸鱼翻身,又变成了比较悲情的那个人。
茶几上的手机此时震动起来,打乱了她内心庞然大作的年度最纠结大戏。
“喂。”
“是我。”男人熟悉的声音响起,“准备好了没有?”
“什么?”盏盏不解。
“吃饭,我们昨天说好的。”
“哦哦,”如果不提醒她还真的忘记了,于是她一边从沙发上跳起,打开衣柜找衣服,把移动电话夹在肩窝里,“你在哪儿?等我换件衣服就好了。”
“我在你家楼下。”
盏盏一怔,今天联想能力本就因为林畅任妍之间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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