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莫易严一米八八的个子, 硬是在一张两人坐的沙发上蜷了一宿,公寓的供暖不是很好, 夜里客厅温度明显要低了一些。电视上在重播着昨晚的春节联欢晚会, 窗外传来稀稀落落的爆竹声。
睡觉的姿势不好,脖子有些僵,坐起来的时候发现半个身子都被压麻了。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上,莫易严一愣,捡起来, 上面还带着自己的体温, 想必是夜里的时候陈纠出来帮自己盖上的。
想到这莫易严冷峻的脸上有一抹淡淡的笑意,动了动脖子, 骨头发出响声,同时卧室的门也吱呀一声开了。
陈纠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没有换睡衣,神色看上去也稍有疲惫,看来昨天休息的并不好。
“早。”莫易严先开口,指了指卫生间, “可以进去收拾一下吗?”
陈纠犹豫了一下,“好。”
“恩,不大习惯不刷牙就吃早餐。”莫易严说得十分自然, 言外之意就是要在这里再蹭一顿早餐了。
陈纠无奈只能去厨房准备早餐,昨天夜里包的饺子还有一些, 菜也有不少, 简单的热一下就可以了。
忙碌之中, 看着燃气罩上的火苗,陈纠突然觉得……这个新年似乎并没有从前那么难过了。
陈纠父母去世的早,在s市也没有什么亲戚,所以每次在这边过年都十分的冷清,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面看春晚,趴在阳台上面看远处的烟花,再认认真真地包上年夜饺子,煮好吃饱蒙头睡一觉,新的一年就来了,如此往复。
只是今年,莫易严突然拎着大袋的东西来敲门,在除夕这天晚上。自从在医院醒过来以后莫易严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子,对陈纠展开的攻势着实叫人招架不住,可越是这样就越叫人惶然。现在就连除夕都抛开了家人来这里,而且宁可睡了沙发也不走。
“新年就要团圆啊,哪怕是两个人,认认真真包饺子,看春晚,等着跨年的钟声也是难得的幸福。”
莫易严那么冷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陈纠着实惊住了,他们的想法竟然是如此的一致。
锅里面的水沸腾了,陈纠从思考中回过神,开始把饺子下锅。看着一颗颗元宝似的饺子在锅里面翻滚,又是一阵发愣。
自己在怕什么呢?为什么莫易严这样的热情,自己反而退却了呢?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矫情吧,可是他心中依然有自己的坚守,他的爱可是得不到回应、可以毫无希望,却不能卑微而没有尊严。如果自己最终只是莫易严生命中一时兴起的昙花一现,那不如从未出现。
早饭做好了。
莫易严一言不发地在一边帮忙捡碗筷。
两人刚刚做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莫易严主动去开门,还和门外的人说了两句话。
陈纠颇有些好奇,也站起了,结果就看到莫易严关上门,手里面拎着两个大号的方便袋子,黑色的看不到里面。
莫易严举起来,“去拿一个大一点的盆来。”
“啊?”
“去呀,这可是今天早晨才由专人送过来的。”莫易严笑道。
陈纠心里面还是十分惊异,但还是按照莫易严的意思做了,去厨房拿了大号的不锈钢盆。
莫易严叫他把盆放在地上,然后蹲下,叫陈纠帮忙,一起把袋子打开。
打开的一瞬间,陈纠愣住了。
一袋里面装得是橘黄色的冻柿子,另一袋里面是满满的冻秋梨。两个都是北方人冬天时候热衷的水果,尤其是在正月串亲戚的时候,大家会用冷水解冻一大盆,然后大家凑在一起打牌聊天,累了冻秋梨、冻柿子也就解冻好了,大家就围坐在一起开始享受美味。
这些美好,对陈纠来说就只停留在童年的时候了。而这真的就是他对新年最美好的向往。莫易严怎么会?
看着陈纠吃惊的样子,莫易严忍不住想起当初陈纠抱着两个冻柿子回租来的小隔间,小心翼翼地解冻,然后两个人围着被子看春晚的情景。当然那时候的莫易严是被迫的,而且分给他的那个冻柿子还是十分涩口的,一忍再忍才没有丢掉。
“发什么愣,去接点水泡上,等解冻了好吃。”莫易严催促陈纠。
“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
莫易严还在等着后面的话,陈纠却不再说了,而是笑了一下,端起盆去厨房接水了。
早饭后,莫易严接了两个电话,都是老三打过来的。
莫易旭先是报告了昨晚家里面发生的“二哥英勇出柜”事件,后来又打来催促莫易严回家吃饭。
“……帮我恭喜老二。饭我就不回去吃了,和妈说我这边还有点事,明天会回去。”
“哦,但是这种传话铁定挨骂,压岁钱得要两份哈。”
“可以。”
“谢大哥!”
——
早饭。
愿索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食物忍不住要咽口水,瞥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莫妈妈,又生忍住了,生怕自己一点点小小的失误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嘟嘟喜欢吃什么?这个黄金煎饺怎么样,每个里面都有完整的虾仁,口感很清新。”莫妈妈这个人还是十分通透的,一旦接受了一件事情就不会过多的纠结,这一点莫家三个儿子都遗传到了。
“谢谢伯母。”愿索恭恭敬敬地接过莫妈妈夹的黄煎饺。
“嘟嘟啊,你今年多大了?”莫妈妈问。
原本已经把煎饺塞进嘴巴里面的愿索,一口才咬下去,又赶紧吐出来,被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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