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范氏为什么会生气,在这来庄子的路上魏玄就猜得差不多了。
因此,对于范氏的率先发难,他自知理亏也不恼,恭恭敬敬地朝着范氏一揖,一脸诚恳地道:“二太太这么说可是折煞晚辈了,晚辈这次来是想向二太太赔礼道歉的。”
“小侯爷这话我可听不懂了,我又不是哪个牌位上的大人物,哪里需要小侯爷来向我赔礼道歉?”范氏面上带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带刺。
哼!
魏玄趁着她不在京城的时候哄着徐明菲掺和进了戚远侯府的事情,她舍不得对着女儿发脾气,难道还会舍不得对着魏玄发脾气了?
戚远侯府的小侯爷又怎么样?
惹到了她,一样别想从她这儿得到什么好脸色!
“二太太过于自谦了,当初晚辈在通州出事,邵家的亲族借机趁火打劫,若非二太太出面维护,我养父母辛苦一辈子才挣来的家业早就付之一炬。”说到这里,魏玄又对着范氏行了一礼。
“这些都是老黄历了,还提它干什么?我好歹跟你养母沾着亲,她们出了事儿我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岂有不理的道理?再说了……”范氏瞄了一眼魏玄,轻哼道,“就算我没有出手,就凭着小侯爷如今的地位,想必也不会让那些贪婪之辈有什么好结果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当初那些跳出来想要抢邵家家产的那些人,如今一个个都被教训得哭爹喊娘的,早已悔不当初了。
“话不能这样说,自古以来都是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单凭着二太太当时的出手相助,您在魏玄眼中就是值得尊敬的长辈。晚辈犯了错,来向长辈认错自是应当的。”魏玄一脸严肃道。
开玩笑,他今儿可是准备鼓足了劲儿地要把范氏的气消下去的,正是需要狠狠拉近双方距离的时候,哪能凭着范氏一句两句的就把关系给撇清的?
“小侯爷有心了。”范氏闻言,嘴上不说,心中却多少有些受用。
毕竟,这世上就没有人不喜欢听奉承话的,更何况这奉承话出自于地位早已超过自己的人。
见范氏的态度似有松动,魏玄依然不敢大意,再次开口道:“之前晚辈过于担忧家母的病情,情急之下请明菲妹妹出手相助,虽说之后有向徐大太太说明补救,但到底有错在先。听闻二太太来了京城,晚辈这才亲自登门赔礼道歉,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明菲妹妹也只是于心不忍罢了,还望二太太不要责怪明菲妹妹。”
三两句话,魏玄直接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在范氏心中,自己的乖女儿当然是什么都没错,就算出了错,那也都是别人的错。
在戚远侯府的事情上,她自然早就将过错都归到了魏玄的头上。
可心中怎么想是一回事儿,看到魏玄这般坦荡地承认错误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魏玄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如此低,纵然范氏知道对方的话中多少搀着讨好她的意味儿,但这般听着顺耳的话,依旧不由自主地让她心中的怒火减少了几分。
心中的怒气一少,范氏紧绷着的脸终于松动了一些,招呼一直站着的魏玄在下手坐下,故作客气地道:“小侯爷也别将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明菲的性子我这个做娘都清楚,也是她年纪太小,不过是看了几本医书就以为自己医术高明。戚远侯夫人身份尊贵,她一个小丫头,也不想想就凭着她这三脚猫的医术,这中间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那可怎么担待得起!”
说来说去,范氏也就一个目的,尽量让徐明菲少担干系。
魏玄听完范氏的话,也明白了对方话中隐含的意思,当即就开口道:“二太太放心,我爹娘早就已经表过态,明菲妹妹尽管治,一切后果都由我们戚远侯府自行担待。”
“戚远侯和夫人都放心?”范氏微微倾身。
“放心。”魏玄肯定道。
“这样啊……”范氏得了魏玄这句话,心气又是一顺,轻叹一声,面带愧疚地道,“我家明菲真是承蒙戚远侯和夫人厚爱了。”
“有明菲妹妹出手治疗,是我们家的幸运才是。”魏玄拱手道。
两人就这样坐在一起,你奉承我,我吹捧你,不一会儿的功夫,范氏之前对着魏玄那弩拔剑张的气氛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守在门外的云儿支着耳朵听了小半天,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后来的放松,整个人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待到隐隐地听到屋里传来了范氏和魏玄的谈笑声,云儿眼珠子一转,这才蹑手蹑脚地溜了。
云儿前脚离开,后脚就有另一个丫鬟从后头顶了上来,站在帘子外。
外头守着的其他下人见状,面上通通一派平静,好像云儿从来没有站在过这里一般。
前头范氏忙着跟魏玄说话,而后头被范氏支去厨房的徐明菲也没有闲着。
庄子里的人也不是第一回伺候徐明菲这个小主子了,见徐明菲来了厨房,也没真傻乎乎地领着小主子往油烟多的灶台上去。
厨房的领头也精乖,一听徐明菲是来看午膳吃什么的,脑子一转就专门叫了一个打扮还算体面干净的厨娘上前伺候。
“三小姐放心,昨儿得了消息,厨房一大早就准备了最新鲜的食材,之前太太身边的白芍姑娘还特意来交代过了,说是中午有客人上门,让厨房准备得丰盛一些。”厨娘躬着身子,将徐明菲领到一搂还沾着点雾水的野菌前,笑着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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