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冲击,对湛九江的感触很大,有很长时间,他都在迷茫之中。他还没缓过劲儿来,学校里的动乱也开始了,老师校长们被拉上□□台,无论之前老师做过什么,只要他教过书,都要被羞辱一番,周围的人都癫狂了,越来越多人加入到疯狂的行列中去。
这里面,有些人是为了一己私利,报复他怨恨嫉妒的人;有些人是被这氛围煽动着;也有些人是害怕这个厄运落到自己头上,所以不管不顾地,先把矛头对准了别人,真轮到自己家的时候,也能“大义灭亲”地站出来,还能得个好名声。
那名教书先生的儿子,就属于第一种和第三种的混合体,他先是从第三种的“明哲保身”派做起,后来在能控制别人命运的满足感种迷失了自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第一种人。
像他这样的人,可恶且可恨,但好歹不多。最多的,是那些见过了这些的旁观者,他们为受害者抱着不平,但害怕被归为同伙,只能在心里暗骂,并且在表面上装作麻木不仁或者痛恨的表情。可能一开始,这类人心里也是有一把孰是孰非的秤杆的,但时间一久,麻木和冷漠就成了真,渗入到骨子里去,更甚者,被彻底通化,仇视着一切,要报复一切。
看着一张张天真的小脸,他们还未被染黑,即使受到了一些影响,但还是充满着正义,眼里闪着光。一开始,梁季文比湛九江还要悲观些,他看过的罪恶比湛九江不知多了多少。起码湛九江在这场动乱中还保持着对人性的希望,而梁季文,从头到尾他都在冷眼旁观。他会给他们受害者一些同情,但他更知道自己无力去挽救所有的人。
两人心中都有些触动,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呢?尤其是那些跟着小孩们一起行动的大人们。她们的反应比较慢,心里隐隐约约地有着什么,但具体又说不出来,只是觉得身体里面有那么一个地方,痒痒的,酥酥的。一开始大人们大多都只是抱着“打发打发”时间的目的来的,她们热心,但不是每个人都有那热心肠为别人东跑西奔的。
与其说为了找人,更不如说她们是为了过来打发时间的。尤其是家里还是跟着瞎闹,有害怕她们出事情,所以抱着凑热闹的心态跟着过来的。
但是看着小孩们忙里忙外不停歇地转悠,她们也渐渐地被感染了。开始投入进找人事业中去。
大人们凑热闹,但小孩们却不是的。这是他们第一次受到如此重大的委托,尤其是黄二翠握着一个小孩的手,流着泪郑重地向他们道谢的时候,他们就觉得自己好像扛起了一个很重很重的东西,肩上沉甸甸的。
小孩都有想要被大人信任托付的yù_wàng,而这是他们第一次办大事情,又是为了正义而战,这对于他们来说,不仅仅是游戏,还是责任和荣耀。虽然他们还不懂责任,但有了这个意识。孩子虽然调皮捣蛋,但是要真是想着全身心地去投入一件事情的话,还是很可怕。
经过一个上午和一个下午的询问调查,李帆恬的线索终于出来了。梁季文一群人匆匆忙忙地赶到一个废弃坍塌的屋子,李帆恬正在磨她几天前捡来的碎玻璃。
大块条形的玻璃有点弧度,看起来是玻璃瓶砸碎后捡起来的,握在手里的部分用枯草包裹着,玻璃的尖端十分尖锐,两边也是被磨得发亮,想起来就像是一把马上就能杀人见血的匕首。
第105章
“大妹子, 帆恬大妹子, 你在里面吗?”
“帆恬姐姐, 你在里面吗?”
“李帆恬同志,你在吗?”
七嘴八舌的叫喊声吓得李帆恬手一抖, 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手给划破了。她连忙 把玻璃匕首给藏到挖好的洞里面去,杂草往上一盖。悄悄过去, 透过木头杂草往外望。
“季文, 你说她人会在这里吗?”婶子扭着脖子把这屋子看了个遍, 眉头皱得紧紧的。这屋子坍塌了三分之二还多,年前还一把大火烧起来了, 虽然没伤到人,不过屋子是烧了好几间的。她们站的这地方还好,能有个相对来说容易下脚的地方。
“应该就是这里了。”梁季文其实早就发现李帆恬的所在处了, 他听着有磨东西响动, 还有挖土填土的声音,以及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要先去通知黄大娘吗?”梁季文故意大声地问。
这个问题他们之前就讨论过了, 想着万一要是没找到人,让黄二翠奔波受累不说,又是空欢喜一场,那肯定老人家身体不好,虽然他们早就说好了,在明确找到李帆恬之前不把消息告诉黄二翠的。
湛九江稍微一想就明白梁季文的意思了,便也大声地回答:“还是算了吧,大娘身体那么差, 走到这里来的话,又赶又累,她身子骨不行,还是我们把人叫回去吧。”
“也是,你说这黄大娘也是可怜,在市里孤苦无依的,最近还是好好养着吧,之前在大街上睡了那么半个把月的,还是别让人跑来跑去的好。”
李帆恬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乱成了一锅粥。她娘常年下地工作,身子骨还是不错的,但毕竟上了年纪,又听他们说她娘在街上住了那么久,她心里更是翻涌起无数情绪。都怪她,要是她的话,她娘也不会白白受这样的苦。
不!不对!这不能怪她!要怪,你要怪那个负心薄情的黄江,骗她感情,让家里人丢了脸面不说,还让将她害成这样。她一定要让那负心汉付出代价!娘,对不起,等我把黄江处理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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