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夺了一批马来翻身跃上。
许乘风慌忙追上,只来得及随手点上几个亲信。
二人你追我赶,便误打误撞地碰上了一支达腊小队,双方人马便这样对了上来。
再接下来的,便是李天宁不愿意回忆起的往事。
那时敌我双方正杀的难解难分,许乘风本可以全身而退的,却因为要护着李天宁受了伤。而对面的达腊将领认出了面前的年轻人正是大景大将军,便下令放箭射杀。
刀剑无眼,流矢更甚。
十余支淬了毒的铁箭穿过许乘风的皮肉,疼得他面目扭曲,可最后他眼神一瞟,瞧见李天宁完好无损,还是勾起了一抹笑,颤颤地抚上了李天宁的脸颊,气若游丝:“阿宁,你答应我,你一个人要好好活着,要长命百岁,子孙满堂。”
真好,她还活着。
许乘风最后看了一眼远处,见大景的援军已经到了,这才如释重负地闭上了眼。
之后的事情便是许乘风未曾料到了的。
他仍旧能陪着李天宁,能看着她哭,看着她笑,看着她没到深夜就郁郁寡欢,还看着她回绝了不少青年才俊的提亲。
李天宁的身份贵重,就是年纪大些,也有的是世家子弟愿意迎娶她。
许乘风想她总闹脾气也不是个事儿,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个几十年太苦了,还是找个人一起过日子好,便伸手想像从前一样摸摸她的头发哄她几句。
可他一伸手,看着那半透明的手掌,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成了一个孤魂野鬼,李天宁是看不见他的。
许乘风叹口气,坐到李天宁身边,偷眼看着她,轻轻念道:“阿宁,你当真看不见吗?”
李天宁毫无反应,像个木头人似的坐在那儿暗自垂泪。
“那么也听不见我说话吗?”许乘风试探着又问。
见李天宁还是毫无反应,许乘风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来,起身去抓李天宁的胳膊,焦急道:“阿宁,阿宁,你怎么了?”
面前的这个李天宁像尊雕像一样,坐在那儿不动如山,倒是他耳边由远及近地传来了一声声急切地呼喊。
许乘风认出了那是李天宁的声音,神色迷茫地回头看去,脑中却陡然炸开一道光来。
“阿宁——”许乘风高呼一声,猛然坐起,却发现肩头传来一阵疼痛,疼得他龇牙咧嘴,从齿间溢出一声轻哼。
“乘风哥,乘风哥,你终于醒了!”李天宁原本坐在病床边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地,见他终于转醒,一下跳了起来,急切地喊着。
李天宁的面容有些憔悴,嘴唇发白,看着像是累着了。
许乘风看着她很是心疼,又有些难以置信,道:“阿宁?你……”
李天宁却摇摇头,一根食指抵在他的唇上不许他说话,又按着他的肩头要他躺下,道:“你先躺下,我先去叫王大夫来,你可不要乱跑啊。”
她说着便往外跑,跑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重复一遍,像在哄孩子似的放轻柔语调,道:“千万别乱跑啊!”
许乘风脑子里还有些乱,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瞧着她“嗯”了一声,又点了点头。
李天宁看着他这个反应,眼神突然暗了暗,随即又笑起来,道:“我很快就回来,你要乖乖的,啊?”
许乘风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发现李天宁刚一出门,就似乎撞上了什么人,对面听着像个年轻男孩,拉着李天宁问:“哎,表姐,屋里那大傻子怎么样了?醒了没有?”
“他刚醒呢,你别去吵他。”李天宁道,“还有,不许你再叫他大傻子,不然我去皇祖母哪儿告你的状。”
“哎,行嘛行嘛,我不这么叫了,你别生气啊。”那男孩挠挠头皮,又道,“那药一直温着呢,既然他醒了,就赶紧给他端来趁热喝了吧。”
“行吧。”李天宁道,“我和你一起去。”
说话声越来越小,像是两人走远了。
许乘风缓缓支着胳膊坐起来,眼珠转了转,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见他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右手捏着被角将它揉来揉去,直到把它揉成个咸菜干才松开手。连耳朵根都红透了,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呜”,便一下翻身,把脸埋到了枕头里。
其实事情说起来也不复杂。
那时李天宁郁郁而终,许乘风还来不及悲痛一下,就觉得一阵头晕眼花,三魂七魄像是要消散了似的,浑身针扎一般疼痛。
许乘风也捱不住这般剧烈的疼痛,痛得大叫起来。等他回过神时,自己正骑在一匹失了控的马上,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制住,还是晚了一步。
他就这样摔伤了脑袋,成了一个傻子。
现在许乘风刚醒,脑子还很混沌,记忆也有点儿混乱,但该记起来的几件事他还都是记起来了。
他居然管李天宁叫娘子,居然趁着没人偷偷亲了她,许乘风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但还是忍不住从心里逐渐涌上来的一丝得意。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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