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笑,你会不喜欢我吗?”申屠突然患得患失起来,他害怕这样的自己会招来元清的不喜。
小玄清立刻伸手抓住申屠的手摇了摇,脸上还是天真的笑容:“不会啊,你不会笑,我来教你啊,就像这样,把嘴裂开……”说罢,还真的将嘴角咧开,朝申屠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申屠便学着他的样子,努力展开一个笑容。
“你看,很简单的。”小玄清看他笑了,便也笑起来,仰着头看他。
申屠伸手摸了摸小玄清的头,他的发已经被剃光了,只不过尚未点香疤,因此还是光秃秃的,摸起来甚是滑腻,他想着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会说什么,却偏偏甚是迷茫,便只好回他:“是啊,很简单。”
“玄清,该去听课了。”外面传来玄溪的声音,小玄清忙答应了一声,临走的时候还朝申屠灿烂地笑着,仿佛是提醒他不要忘了如何笑。
申屠不是僧人,无法去听课,便时常坐在房中,等着玄清下了课来找他,如今他身体越发的不好了,一日里十二个时辰,便有六个时辰无法走路,只能坐在床边虚空地望着窗外,他每日唯一的期待便是玄清能来看他,扶着他到外面走一走,然后听他说今日主持又讲了什么课。
日子在这样的期待里缓慢地流逝着,申屠眼看着小玄清从五岁的小孩长到十八岁拥有四香疤的僧人。
然他从未叫过申屠施主,一直都和小时一样,叫他“申屠哥哥”。
“玄清,你来了。”申屠坐在桌子边上,看着玄清的眼里慢慢的都是爱意。
玄清应当明白的,他觉得自己应当明白的,明白申屠看着自己的眼里有什么,然他却一直忽视着,仿佛只是照顾着一个病人。
“申屠哥哥。”玄清双手合十朝申屠鞠了一躬,像往常一样想将他搀起来,申屠的脑袋却又疼起来,身子往下一沉,又一次失去了知觉。
玄清一下子慌了神,忙将他放平了身子,推开门跑出去,虽路中的师兄告诫“佛门重地禁止喧闹”,然平日里甚是听话的玄清此刻却什么都听不到,慌慌张张的要去找童南。
他刚一出去,邴怀与程耳便现了身形,看着申屠这样只觉心中甚是惋惜。
程耳为他输了一丝仙气护体,邴怀又抚了抚他的额头,维持他大脑的一丝清明。
“这一世再生祭了最后一魄,他日后可怎么办?”邴怀看着脸色渐渐平息下来的申屠,心中暗叹一声他用情至深,却也无计可施,只能暂且替他维持一丝清明。
“你看了司命的谱子没有?”程耳坐到桌子边上为自己倒了一杯水,问道。
邴怀也坐到桌子边上,边等着申屠苏醒,边道:“看了,自杀。”
“这最后一世,司命下笔倒轻了点。”程耳嘲讽地笑起来,仿佛在听一个笑话。
“哪啊。”邴怀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道,“他一个僧人,能用什么办法自杀?僧人自杀就是错过,能叫他狠下心自杀的,定是什么犯戒的大事,不仅犯了戒,还死了心。”
“那得犯多大的戒,出了什么事,才能叫他宁愿用自杀这种在佛家眼里是过错的方式死去?”程耳的声音低下来,竟带了一点薄薄的哀与痛来。
门外忽然传来纷杂的脚步声,邴怀与程耳两人忙捏了个诀隐了身形,等着外面的人推门进来。申屠似乎也感觉到了外面的纷杂,竟缓缓地睁开眼睛,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轻了许多,连j-i,ng神都好了许多,直接起身出去开门。
外面的人见门开了,手下的动作一顿,看着此刻j-i,ng神甚好的申屠,眼中竟跳出了许多欣喜来。
“你……你没事了吗?”玄清望着申屠的眼睛,尽管申屠的眼睛里什么感情都没有,但他就是知道,知道他的眼睛里只有自己,哪怕没有欣喜、没有哀伤,但是他的眼里就是有自己,有对自己满腔的爱意。
那点被他假装不存在的感情就在这一瞬间打破了那个紧锁的木盒,叫他突然的手足无措,竟不等申屠回答他“有事”或是“没事”,就转过头跑开了。
第28章 第 28 章
申屠望着玄清的背影,一下子又患得患失起来。
我可是又做错了什么?他方才的表情,是喜、是忧,或是恼火、愉悦?他一下子很恨自己,恨自己读不懂他的表情,恨自己根本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甚至无法知道那所表现出来的情绪是什么感觉。
他想出去追上他,可是却脚步虚浮,一步也踏不出去。
玄清一路跑到自己的禅房,跪倒在佛像前,拼了命地背诵心经。
他是一个僧人,自小师傅就告诫自己要六根清净,斩断俗根,无欲无求,否则便是污了自己心中的一方净土,而心不诚便污了神灵。
如何、如何能对那申屠哥哥动了凡心?偏还动得那样深,他本以为自己假装看不到便好了,只要自己仍是一心信奉着佛祖,只要日日背诵经书,静下心来便好了。
然他如今背诵的经书的时候脑子里却还是时常闪过申屠的种种。他明明心中无喜却偏要学着他笑的样子,他坐在床边每日等着自己来看他的样子,他晕倒时喊着自己名字时的样子。那一副副的样子,在他的脑子里不停地转着,叫他的心经背了断,断了背,心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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