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经业手中一紧,惊恐地醒了过来,看着申屠许久都缓不过神,手还紧紧地抓着申屠的衣袖。申屠也不说话,等着他慢慢地缓神。
“小……申?”常经业缓缓地松开自己的手,望着周围已不是父亲的房间,心稍稍安定了些。
“小少爷,我们回去吧?”申屠轻声地问。
常经业的瞳孔狠狠地缩了缩,手下一紧,声音又变得慌乱起来:“不不,父亲,父亲他……“他又回想起父亲对自己做的事,身子猛地一缩,死死地咬住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死了。”申屠望着门外荒凉的院子,冷冷地道。
“他死了?”常经业不敢置信地抬头望他,眼中闪过几丝雀跃的神色来,却又觉得自己毕竟是他的儿子,又低下头来,生怕申屠看到自己眼中那点不孝的光芒。
“他死了。”申屠肯定地重复了一遍,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发丝,“不用觉得愧疚,他本就不是什么好父亲。”
“那我们……我们回去吧。”申屠的话落尽常经业的耳朵里,竟将他心中那点不孝的感觉都说得消散掉了,眼中浮现出了一点恶气来。
“好,我们回去。”申屠将常经业扶起来,一前一后地回了常府。
常府此刻已挂上了白色的灯笼,风吹过来,颤颤巍巍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掉下来。
“真是凄凉。”常经业望着那两个灯笼,语气却冷冷的,仿佛死的人与自己并无半点关系。
“小少爷,您回来了。”门口的门童看见常经业,忙迎上前来行礼,“老爷死了,大少爷正在里面等您一起送老爷走呢。”
“我知道了。”常经业点了点头,却又低声地念叨了一句,“有什么好送的。”
常府的大厅内已布置好了灵堂,常正青的尸体被一块白布盖着,白色的蜡烛放在灵牌的两边,常经业看着灵牌上“常正青之位”五个字,却还是觉得甚不安心,又慢慢地走到尸体前,伸手将白布掀了开,好看清躺在下面的真是自己的父亲。
“小弟!”常永安吼了一声,似是训斥常经业的无理。
“哎。”常经业浅浅地答应了一声,又将白布慢慢地盖起来。
他真的死了。
常经业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没有什么城府,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明白。
自从自己逐渐长成了型,父亲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对了起来,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父亲对自己的宠爱才开始显现出来,却又仅仅是宠爱而已,常府的大小事务自己从来都不准c-h-a手。
还有他对自己的宠爱,自己一直都觉得怪异,直到方才……方才,自己才总算明白,那宠爱根本就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儿子。
“既然父亲死了,那便大哥掌事,大哥有什么好哭的。”常经业冷冷的,一针见血道破他的心思。
常永安被他戳破,脸色一白,嘴上却还是道:“在父亲灵前,你如何能说出这种话?”
“不过替哥哥说了。”常经业踱步到大厅的门口,随意地吩咐道,“今晚小申与我守灵,你差人多备些饭食,至于哥哥,哥哥明日送父亲入葬吧。”
常永安楞楞地看着这一刻略显疏远刻薄的弟弟,只觉得他与以往的他不一样了,叫他有些害怕。
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心里正盘算着什么。
当夜,常经业就与申屠两人守在灵前。
“小申,明日我随大哥去送葬,你就去……去他房里将所有的账本都偷出来。”常经业本想叫一声父亲,却在嘴边赢下来,指了指常正青的尸体。
“是,小少爷。”申屠应诺。
“你可仔细些。”常经业不放心地照应了一声,毕竟这只是一个突然想出来的计划,没有提前准备,要么就成了做常家的主事,要么就败了做逐出家门的逆子。
“放心。”申屠笑道,“小少爷就是叫我搬空整个常家都行。”
常经业闻言看了看申屠,不知为何这个人总是叫自己十分的安心,他说什么都值得相信,无论谁都可能背叛自己,却他绝不可能。
“若是困了便睡吧。”申屠伸手将常经业揽进怀里,轻声地哄道。
常经业本就没有存着真要为常正青守夜的心思,如今申屠主动将自己暖和的身子送给他,他自然是直接靠在他怀里安稳稳地睡觉。
申屠本就是魔族的介子,根本不需要睡觉,只不过这几世为了元清消耗太多,头时不时地疼,有时便随着常经业的作息睡一会。
他守着常经业一直到天明,趁着旁人还未来,将他轻轻地摇醒。
“天亮了。”常经业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然申屠却明白,答应了一句:“是啊,天亮了。”
常经业起身伸了个懒腰,站在门口等着常永安过来将他的父亲入棺然后安葬。
“你都明白吧。”常经业看到了大哥正走过来,回过头又照应了一句。
申屠朝常经业点了点头,展开一个叫他放心的笑。
常经业便安心地和大哥去送常正青入葬,将所有的事都交给申屠。
申屠直接捏了一个隐身诀,去常正青的房里搜了一遍,将所有的账本都收进袖子里,又觉得不够,便又顺道将常永安的房间又搜了一遍,将所有的账本都收进袖子里,然做完了这一切常家兄弟还未回来,便觉无趣,随意地施了个术法,将所有的房间都搜了一遍,竟又翻出几本来,悉数收了回常经业的房里等着。
等到太阳西斜,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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