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的不是你!你跪下去干什么?起来吧!去替朕安排下。”
“是,奴婢明白了!”
徐令急忙爬起来,再次躬身退了出去。
……
次日,刘伯玉怀着忐忑心情悄悄赶到了位于京郊的鹿苑。
鹿苑是皇家林苑,占地广阔,外通水系内含湖泊,处处亭台楼阁奇花异木,美轮美奂。以前暑热时,皇帝每年都会来此避暑。但这几年已经不大过来了。
昨天一早,沈双鱼离京去往了庭州,这个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刘伯玉自然也知道。
皇帝突然打发沈双鱼去庭州,目的是什么,众人私下议论纷纷。
有人猜是惩罚。
但刘伯玉可不这么想。
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立刻就把她的此行和此刻还远在庭州的七皇子给连接了起来。
据他所知,皇帝此前似乎派人去庭州给七皇子传过几次诏,内容似乎是召他回京。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至于皇帝为什么要召这个十年前与自己反目的儿子回来,目的是什么,刘伯玉不敢乱猜。
可能父子天性,老皇帝后悔当年举动了,此纯粹是舐犊之举。毕竟,当年的七皇子可是他最宠爱的一个儿子。
可能召他回来,是为了敲打,甚至利用曾位列八大柱国之首的荣家尚存的余威来牵制另外几个有着雄厚背景正蠢蠢欲动的皇子。
又可能……
刘伯玉也不敢乱猜了。
就在他翘首等着七皇子归京时,后来却没有后来了。
七皇子一直没有回来。
所以现在,突然得知沈双鱼去了庭州,凭了第一感觉,刘伯玉就觉得和七皇子有关系。
接着他得知皇帝要秘密召见自己,不敢怠慢,匆匆就赶了过来。
他从鹿苑一扇侧门被人引着入内上了条画舫,船飘至湖中,他屏住呼吸等候良久,终于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抬头,果见皇帝负手而来,面色沉静若水,看不出半点喜怒。忙下跪叩头。
刘伯玉叩头完毕,却久久不听平身之声,原本就忐忑的心情愈加紧张。也不敢抬头,只久久趴伏在地,纹丝不动。
半晌,就在刘伯玉跪到双膝发麻,忽然听到头顶皇帝的声音传了过来:“刘伯玉,你居心叵测,可知罪?”声音森冷无比。
刘伯玉微微抬头,正撞到对面座上皇帝射来的两道如电目光,心里顿时明白过来,想必自己那日与韩王的私会已经被皇帝知晓了,大惊失色,顿时冷汗涔涔而下,慌忙扑下去叩头,口中道:“皇上,臣知罪!”
“何罪之有?”
这一瞬间,刘伯玉心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但很快,凭着这几十年官场生涯所锻炼出来的敏锐直觉,他立刻决定据实向皇帝道出一切。
一个“居心叵测”的罪名,实在是不轻。也可见皇帝之怒。但此刻,既然把自己叫到这里秘密召见了,自己倘若迅速说出一切,说不定还有转圜余地。若还想刻意隐瞒什么,等着自己的,绝对没有好下场。
刘伯玉不再犹豫,压住内心惶恐,立刻把自己那天受韩王私召,受他威胁,迫于无奈将沈双鱼引到御驾之前的经过说了一遍,连自己早年收受贿赂的事也一并倒了出来。
“……皇上,臣罪该万死!臣早年在外办差时,不该一时糊涂受了人好处,这才被捉住了把柄无奈受人驱使。皇上,臣在朝廷里原本从不与人结党,一心忠君为皇上办事,皇上您应也知晓。求皇上看在伯玉往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赦免臣的罪!”
刘伯玉说完眼含热泪,不住叩头。额头撞着木头甲板,发出连绵不绝的蓬蓬之声。
皇帝注视着刘伯玉叩头求饶,半晌,方冷冷道:“起来吧!”
刘伯玉这才停了下来,抬头时,额头已经起了青肿痕迹。但还是不敢起身,依然那样跪着。
“刘伯玉,你知道朕今日为何叫你来此见朕吗?“皇帝缓了缓语调,问道。
“臣不知。”刘伯玉大气也不敢出,屏声敛气地应。
皇帝眯了眯眼。
“刘伯玉,你借办差收取贿赂,先犯一罪,后又与人结党,欺君更是罪不当赦。但看在你这些年还算是替朕办过几件像样事儿的份上,朕就暂且记下,先饶了你。”
刘伯玉松了一口气,急忙再次叩头谢恩,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你如今在侍中这个位置,已经做了几个年头了吧?“皇帝突然问。
“是,是……承皇上厚爱,臣忝列此位已有七载。”
刘伯玉不知道皇帝突然问这个的目的,小心地应了一句。
“嗯。过些时候,等吏部尚书位置空出来,朕升你上去吧!”皇帝淡淡道。
刘伯玉惊呆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耳朵。
吏部尚书向来隐然为六部之首。现在在任的马大人正遇丁忧。
马大人是太子太保杨纹的门生,在任已经很多年。此番他遇丁忧,杨纹上书皇帝考虑夺情,被皇帝以“孝道至大”为由给否了。于是这个位置空出来,到底该由什么人接任,最近一直成为众人私下关注的焦点。
皇帝既然否了夺情,那就不可能再让太子一派的人接任。
剩下有资历,也最有可能上的,跑不出京城八大族里剩下的几个家族。
除去杨纹一派,八大族里,荣孝诚荣家人和落败的沈家、徐家被剔除在外,剩下高家、镇远侯姚家、宣国公卫家、以及最后一个成国公范家。
按照刘伯玉此前的猜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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