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庆帝一时间竟热泪盈眶,可身为皇帝,当众落泪实在失仪,他只能强忍。
倒是大长公主不以为意,见过礼后,率先开口道:“当年离开上京时,陛下还是个孩子,个头儿都没我高,若不是头戴皇冠,我真认不出哪个是您。”
言罢,向后招手,叫上来一对年轻男女。
“来,见过陛下。”她道,“陛下,这是我信上同你提过的那对龙凤胎,格桑与芙雅。”
德庆帝依言打量两位外甥。
格桑高大威猛,皮肤略黑,容貌与已故的拓跋戢有几分相似。芙雅却娇小玲珑,看模样与年轻时的大长公主如出一撤。
德庆帝一看便对芙雅心生亲近喜爱之意,连问了她许多话后,才记起让随他同来的五皇子楚昀与七皇子楚旭与二人互相见礼,又引见一直候在身边的楚曜给大长公主:“这位便是七弟的独子,单名一个曜字。”
大长公主拉着楚曜好一顿打量,连连夸赞之后,不免唏嘘:“真是想不到,当年一走,竟从此与七弟阴阳相隔,再无见面之日。”
芙雅心细,见母亲有难过落泪之意,忙道:“可七舅舅有长得这么好看的儿子,这不是谁都能有的福气,陛下的两位皇子就没有这位楚曜表哥长得好。”
“芙雅!”大长公主面色一变,斥道,“别胡说八道,男儿可不是只看容貌便行的。”
德庆帝倒是不以为忤,笑道:“芙雅说得没错,楚曜确实是他们这一辈男儿中生得最英俊的。不过,他也不是只有面孔生得好看,论能力绝对不在任何一位皇子之下,朕最重视的陵光卫在十年前就交给他掌管,至今从未出过任何岔子。有时候真恨不得他就是朕亲生的。”
德庆帝为楚曜自豪的心思毫不作伪,但旁边有两位皇子在,楚曜必须得顾忌他们的心情,忙道:“皇伯父过奖了,对帝王尽忠是子修应尽之责。”
即使他如此说,楚昀面上仍是有不易为人察觉的不悦闪过。倒是楚旭不以为意,笑呵呵道:“堂兄确实当得起父皇这番夸奖,当年三皇兄还是跟着堂兄锻炼几年后,,父皇才放心他单独办差呢。”
芙雅听了,歪头再次打量楚曜几眼,之后挽住大长公主的手臂,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大长公主却摇头道:“不急,咱们先去看看你外婆。”
太后带着一众宗室女眷等在专为举办宴会的营帐里,大长公主一行到来时,母女相见少不得抱头哭泣一番,之后又是没完没了的与众人见礼。
因宴会设在晚上,见礼之后,宗室命妇与子弟们便离开,只留太后、德庆帝、大长公主及其子女闲话家常。
茶过三巡,大长公主便开门见山,提出希望为芙雅在上京择婿的要求。
“其实我本意,是希望能娶一位宗室女来,可再一想,北地苦寒,连我自己都受不了,何必把人家的闺女弄来受罪。不过,我自己的闺女,就希望她能到上京去享享福。”
德庆帝一直希望补偿的男子随芙雅挑。”
“我不用随便挑,”芙雅道,“我刚刚已经挑好了。”
太后奇道:“你不过与他们打了个照面,就挑好了,这也太草率了吧?”
“一点都不草率,那个人容貌、人才皆出众,连陛下都说恨不得他是自己亲生的,我选他一定不会错。”
德庆帝忙道:“这可不行,楚曜已有王妃人选。”
“只是人选而已嘛。”芙雅不服,她是北疆国公主,自幼养尊处优,从来没试过想要的东西得不到手,“又不是已经成婚,只要陛下您发话就行了。”
“这……”德庆帝被将了一军,暗自懊悔起先前失言,“他的婚事本来就是朕下旨赐婚的,朕是天子,金口玉言,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何况君恕正得他重用,更不可能让楚曜悔婚去害了君家的女儿。
“先前又是陛下您自己说任我挑选,还不是一样出尔反尔。”芙雅极为不满。
出言埋怨皇帝,可是大不敬,大长公主怕她惹恼了德庆帝,圆场道:“陛下本来的意思就是让你在没有婚配的男子里随便选。咱们祁国有句老话,‘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你任性拆散旁人姻缘,将来要遭报应的。”
太后也把芙雅搂在身边,柔声劝她:“你母亲说的极是,且阿曜与你并不相配。他今年二十有四,比你大了近十岁,将来必定有许多不和谐。咱们还是选一个与你年纪相仿的好。”
因芙雅长得像大长公主,太后恨不得把多年来对女儿的亏欠都弥补给她,可楚曜也是她非常疼爱的嫡亲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她都不忍心见他们难过。
不过这一路上,太后没少听贺遥提起,楚曜什么时候又送了什么东西去君家马车上。贺遥是为告状,希望借太后之口,让德庆帝知道楚曜擅离职守。太后还没老糊涂,自然不可能向儿子告孙子的状,但也因此知道楚曜对君家那个小姑娘十分在意。
他们两个订婚多年,论起感情来,楚曜对君无双,肯定比芙雅对楚曜更深,所以太后只能劝外孙女改变主意。
“你也看到了,光是宗室里就有那么多年轻又英俊的男儿,何况还有那许多勋贵人家,能挑选的范围大得很,咱们全看过,再做决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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