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鸣?”
镜十二条件反射一般抬起头,谢庭苦笑一声,蹲下摸着他的脸:“果然你就是元鸣。”
败露了。
镜十二往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谢庭和他身后的人:“谁告诉你的?”
“是我。”
元昼朗声道:“你的破绽太多了,只要好好观察,便一定能看出来你不是元鸣。”
“是吗?”
镜十二手中悄悄聚起灵力,一下震开那张符箓,趁人不备从地上跃起。他一把抱住谢庭的腰想要突破重围,未曾想没有跳到屋顶上就被人用绳子从半空中拽了下来。
明惜道长拿着一把长剑抵住镜十二的脖子,再用力之时在镜十二的脖颈之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别想跑了。”
元昼伸手指着后面的道士,:“为了抓你费了几天的功夫才布下这天罗地网,就算是你生出翅膀来也走不了。”
“哦!对了,你本来就是有翅膀的。”
谢庭又从袖中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蹲下身子贴在镜十二的额头上,镜十二伸出手去抓谢庭的手腕,被谢庭狠狠的甩开,他低声道:“不许碰我。”
镜十二躺在地上被人粗鲁的拽起,身上贴满了镇压符咒,镇压符咒贴在常人身上并不会又太大的反应,唯有贴在这精怪身上时,会产生深入骨髓的疼痛。
好疼。
镜十二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他自出生到现在几百年,从未受过这种苦楚,他蠕动着往前爬行,想要赶上谢庭,只可惜谢庭没有看到,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牢狱设在东宫之下,三层毡布包裹着牢房,上面贴了数百张新画的镇压符咒,镜十二抱膝坐在床上,眼睛往外面看去。
这里派了几十个东宫亲卫驻守,但是没人敢搭理他,生怕他再使用什么妖术邪术。
他在这里等了不知道几个日夜,终于有人将毡布拉开,那人穿着一身红色官袍,手中持着一根白蜡烛,脸上尽是憔悴。
他走到桌前,将蜡烛倾斜,滴了两滴蜡在桌子上,借此将蜡烛固定。
镜十二抬起脸来看着他:“你不怕我?”
谢庭坐在桌前:“怕,但是我更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更想知道元鸣去了那里。”
对面的人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身上被符咒划出来的伤痕,好半天才小声道:“你从来没有见过元鸣,元鸣早就死了,那年秋天他跳进河里的时候就死了。”
“也就是说,我身边的一直是你。”
镜十二仍旧是低着头道:“你这么说也算不得错。”
谢庭复又拉开帘子出去,等再度回来的时候手中便是一方砚台,一只笔还有几沓子纸,他将这些放在桌子上,右手从袖中拿出一块松墨,在砚台上细细磨着,许是他下手重了些,松墨在砚台上磨得咯吱作响。
镜十二伸出手去想要帮忙,谢庭略微往后退了一步。
这块墨谢庭磨了好久,直到手上沾了些墨汁他才反应过来,拿了张白纸擦擦手在桌子前面坐下来。
“你有话想问我?”
谢庭不言语,在纸上写了一行字,而后开口道:“大盛十八年,张家一案我有件事情一直搞不明白,为何他们四人的尸体会被冻在护城河中整整齐齐的。”
“是否是你动了手脚?”
镜十二看着那段白烛:“确实是与我有关,那日左棠小厮将他们扔在京郊荒无人烟的地方,又在每人脑袋上打了一闷棍,他们害怕就先跑了,只剩下我跟张家那四个人在一处。”
“然后呢?”
“然后我就拖着他们将他们扔进了护城河,等在冰下漂到显眼的地方再将他们彻底冰封起来,剩下的你就知道了,开春的时候大理寺查办了这个案子,左太傅一家彻彻底底完了。”
“为什么是我?”
镜十二听到这句倒是愣了。
谢庭看着他发怔,不耐烦地敲敲笔杆:“为什么找上我?是因为那天我出现在渡渡河还是因为别的,若是别人是不是照样可以……”
照样可以跟你许诺终生?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也不会说,只能更不耐烦地用手在桌面上扣着。
镜十二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盯着谢庭眼睛,想要从里面看出些什么来,但是除了焦躁,他什么都没有看出。
他终究是轻轻嗤笑了一声:“谁知道呢,兴许是活的太久寂寞了吧。”
“所以才会找你这么个人陪我解解闷。”
“只可惜你实在是太闷了,一点都不好玩。”
☆、四十章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你究竟是在帮助谁,是当今圣上还是?”
元昼站在毡布外面侧耳听着里面对话,徐钰跟在他身后,从大牢柱子上扯下来一张符咒,符咒离开柱子燃烧成一堆青色火焰,将外面的两个下了一跳。
“我若是说了,你们便能放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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