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主子,依奴婢看......您还是给侯爷低个头吧!”
安戈吃着葡萄,“凭什么?我又没欠他。”
茯苓焦头烂额,“可是您在那么多人面前那样说侯爷,这话好像传到他耳朵里了,现在要罚您二十鞭。”
“二十!”安戈一惊,“他还真当自己是美猴王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这一崩,扯动了鼻翼,鼻血霎时就往外面涌。
茯苓忙拿纱布堵住,后一边换药一边小声嘀咕:“可是......一直都是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
喝醉酒也是,上房揭瓦也是,更重要的,还骂人家行货小......
安戈听了不乐意,眉眼一横,“茯苓,你跟谁一边儿呢?”
“跟您!当然是跟您。”
茯苓立表忠心,嗫嚅了半晌后,又道,“可就是为您着想,您才更应该去给侯爷说说好话。”
“为什么?”
“您想啊,现在是在侯府,离未国十万八千里远的,侯爷又是您的夫家,这要是闹翻了,您在容国孤立无援,日子肯定难熬啊!”
“我管这些干什么?”安戈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现在大婚成了,我跟安如意的约定也算交差了,过两天我偷了那个夜光杯,揣上青铜盏就可以跑路。谁管他日子好不好过?”
茯苓眼珠子转了转,道:“这样就更不能跟侯爷对着干了。”
安戈疑惑,“你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茯苓有理有据,“你看,若你再闹下去,侯爷必定派很多人看着你,吃饭睡觉都有人跟着。到时候,你怎么逃出去?”
安戈不屑一顾,“侯府的家丁都是房顶都上不了的猪八戒,怎么抓得住我?”
“这你可就轻敌了。”茯苓煞有介事地分析,“侯府可不仅仅只有家丁,还有好多侍卫,侍卫后面还有暗卫,武功可一个比一个好。如果您继续闹下去,引来那些侍卫的眼睛,成为众矢之的,可不就得不偿失了吗?何不等他们降低防备,再出其不意逃出府去呢?”
一番话循序渐进,听得安戈颇为受用,稍权衡了片刻,便决定吃个眼前亏,好完成之后的跑路大计。
晚膳之后,方羿在书房阅书,只留了江仲远在一旁守着。思音中途端着一碗鸡汤进房,喋喋不休。
她怎么说是千人追捧的红牌,被方羿冷落了一个多月,有些小性子在所难免。只是在高枝上久了,缺了些眼力,不大懂得察言观色。
“侯爷,您这个月还没有点奴家的牌子,奴家不请自来,没搅扰到您吧?”她披着薄似蝉翼的藕粉色衣衫,盈盈站在一旁。
“侯爷,奴家上回与侯夫人发生了些口角,侯爷耳听八方,想必已经知晓了吧?”
“其实,奴家也不是想争夺什么,只是侯夫人一直追着奴家不放,奴家毕竟身份低微,没有法子反抗,受的委屈都只有咽回肚子里。”
“想必......侯夫人一定把奴家说成不通情达理的小人了吧?奴家伺候了侯爷这么久,侯爷可一定得为奴家做主,万万不能听信侯夫人的片面之词。”
江仲远望着垂首政务的方羿,尽职尽责道:“思音姑娘,侯爷今日政务繁忙,不便赏闻琵琶。”
思音泄了几分气,又道:“侯爷是大忙人,思音知道的,侯爷何不一边处理公事,一边听奴家弹琵琶呢?”
方羿终于从一册文书中抬头,不悦道:“本侯看书的时候,安静。”
他的音色冷,把屋子里的空气也变得冷。
思音心里一震,“这,这样的话......思音便不弹奏了......”顿了顿,又道,“不过,奴家今日替侯爷熬了一碗鸡汤,侯爷——”
方羿啪的一声把书扔到案上:“安静。”
至此,思音终于瞧出了对方的情绪,忙让侍女抱了琵琶,她自己端了鸡汤,速速退下,“那,那思音告退了。”
方羿复拿起文书,淡淡道:“以后没有召见,不得私自上府。”
思音一凛,眼眶盈了泪水,维诺道:“明,明白了。”
不过身为红牌,勾魂摄魄的手段很多,而身为女子,百试不爽的便是楚楚动人那一套。于是刚退出去,思音便不慎脚下踩滑,将一碗鸡汤啪啦摔在地上,顿时委屈不已。
“呜呜,奴家熬了四个时辰的鸡汤!拖了多少人才买到的珩域鸡,还烫伤了手,呜呜!整整一锅熬下来就只有这一碗,奴家给侯爷的鸡汤......”
哭得失梨花带雨,让人无比心疼。但饶是她哭得再痛彻心扉,身后的门却始终没有再打开。于是只能作罢,抹了眼泪,悻悻离去。
待四处终于安静,江仲远抬眉,看了看没心思阅书的方羿,道:“侯爷对思音姑娘这样冷漠,是否不大好?”
方羿冷冷道:“女人都只有一个模子,矫揉造作。”
江仲远愣了愣,不知如何作答,但又觉不答话失礼数,便道:“......是。”
方羿揉了揉发疼的脑仁,又拿起书卷。不过注定那晚他看不安宁,没过三刻,下人又上来禀报:
“侯爷,侯夫人来了。”
这守门的下人倒也算有眼力,之前思音进去没有禀报,被方羿变相赶了出来。他作下人的虽没有受罚,却也有自知之明,安戈来时便事先禀报了。
“她来做什么?”方羿心情不佳。
“侯夫人说,月色正好,想与侯爷您......闲谈一二。”那下人也是为难,把安戈的原句“我找他唠唠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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