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笑笑掩下心里的疑惑,笑了笑,“嗯,我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顾笑笑上了前,带着顾青衿和自己身后跟着的几个奴婢,便往顾府门前的马车走去。
由着人扶了自己上了马车,坐到了靠窗的位子,顾青衿则坐到了自己身旁。
马夫见小姐们都已上了车,坐得安稳了,便轻轻拍了拍马背,让这家马提了力往前走去。
车轱辘声碾在这石板上,摇晃压地的声音顺着垂着的帷幕,便入了这马车。
这一个月里,顾笑笑很少出门,毕竟自己一个女子,平日里那江倾长和蒋灵垶又都有公事要做,纵然是出了门,也没什么兴致。
还不如在自己的院子里做些自己开心的事。
比如躺在软榻上眠个午觉,闲时尝尝膳房新出的糕点,比起出门,比起上辈子的应对那些妇女,不知好了多少。
可她心里总是藏着那件事,就像是尝了块糕点,黏在了心里。
她最近越发心慌,不知是不是赵国来了,便总觉得离谋反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的心便时刻得不了安稳。
姜仞潜这个月也不知是不是事务太过繁忙。
她也有许久没有见过他了。
当然,也有可能见过,比如说偶尔早上醒来,她的绣花枕上便放了朵桃花。
只是不知是不是花期已谢,粗略一算,她也有好几日没见过那花了吧。
想着,她便似瞧见了那人的模样。
穿了件长衣便如江上的隐士,袖间挥动时,总觉得携了清风明月,让她心跳不止。
心里太过欢喜,纵是低着眉,抿着唇,笑意还是绽开在嘴角,像朵小小的细花。
可,又像是想起了上辈子的谋反之事。
她又耷拉了眼角。
这辈子比起上辈子都快了好几年,她都有些猜不到,自家的爹爹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了。
这辈子自己远离了陈宴平,远离了李骅浔。
自家的爹爹也没了与李亲王相交结党的机会。
还会走上那条不归路吗?
“长姐,长姐。”
顾笑笑只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了拉,偏头看去,正是上了马车便一言不发的顾青衿。
“怎么了?”
“长姐到了。”
然后便听得马车外传来宫女的声音。
“都怪姐姐,有些发神了。”顾笑笑伸手拍了拍正抓着自己衣袖的那只小手。
可那小手也许是扯的地方太高,衣袖都有些往下移了。
顾笑笑转头时,便瞧见那袖口里似乎有些浅浅的青紫色。
可也不过一眨眼,顾青衿便收回了手。
“青衿的手臂是有伤了吗?”顾笑笑看的并不清晰,便开口问道。
“哪里会有伤,我可是顾家二小姐呢,长姐我们下去吧。”
顾笑笑见不是伤口,便没放在心上,扶着宫女的手。便下了马车。
等顾青衿也从那马车上下了来。她二人才跟着这宫女往前走去。
顾笑笑虽是在府上有些不在乎规矩,可到了外面,还是得装着副知礼数,懂情理的官家小姐。
她低着头,也没注意,估计是正要从一个大花园里经过吧。
突然便见前面引路的宫女停了步子。
她正疑惑,那右边方向便传来了顾青衿的唤声。
“长姐!你瞧!这是什么呀!好漂亮呀。”
顾笑笑抬起头,也不知那顾青衿什么时候,跑到了前面的个小湖前。
尖尖荷花,湖中小亭。就连夏风到了这里,都只剩下了清凉和花香。
“这个是荷花呀,你没见过吗?”顾笑笑觉得有些好笑,可脸上发笑的神情还没出现几秒,便蓦地顿了。
她们顾府现在还没有池塘,池塘应该是再过一两年才修建的。而顾青衿平日里也不曾见过这荷花,自然是觉得惊讶。
“长姐,你是不是也没见过呀,快过来看看啊。长姐,咱们回了府,也跟爹爹说说,修个池塘种些这种花吧!”顾青衿在那边朝她招手,有些兴奋,可说来她本就是个小孩子,如此激动甚至不顾礼数,也实属正常。
可顾笑笑是顿了脸色,脚步也往后退了退。
远处的那孩子竟然与上辈子推自己下水的那女子相重合。
难怪她今日总觉得顾青衿的这身衣裳有些眼熟。
她突然心里生了怯意,她怕自己也许再往前走走,就会被顾青衿给推入水里,又是一命呜呼。
顾笑笑额头上冒了冷汗,手上拿着的帕子也在她手心里揉皱成了个小团。
也许,这辈子与上辈子并无改变吧。
纵是让自己与上辈子变得不同,离那些人远了,可怎么这轨迹还是由着命运在改变呢。
顾府没有池塘,她便将这事遗忘,纵是每夜在噩梦里醒来,她也以为这辈子会有所改变。
她以为顾青衿尚年幼,若是以长姐的身份,好生教导,便不会发生上辈子的事情。
你若问她是不是怕了。
顾笑笑可能想想,倒也不算是怕了,毕竟她早已死过一次。对这些也算不上害怕了。
她只是有些无力,明明这辈子,她断了自家爹爹与李亲王的联系,将自家妹妹当做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来看待,不过是以为可以改得了命。
她心愿很小,一直以来便只有与自己喜欢的人过着普通的生活,家人都能与自己生活在一起。
可今时今日,她却蓦地发现,她似乎什么也改变不了。
顾青衿估计是瞧见了自家姐姐有些僵硬的站在那里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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