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棠无奈她还能这样清醒,“就是你那大哥来找我,说我要是辜负了他妹子就只能……”
临到这时候还要卖一个大关子,沈栖伸手捶打裴棠的胸口,娇横的开口:“快说快说!”
裴棠低低一笑,声音温醇,他抓住了沈栖的手侧脸笑着道:“你大哥说,我要是不选你,就让我做太监……”
这话却结结实实在沈栖心底留下了阴影,她努力睁大眼分辨他说这话时的神色,隐隐觉得他这半笑下透出冰冷,沈栖心中蓦然发凉,他同自己并非情愿,不过是被情势所迫而已。自此之后对待裴棠更加小心翼翼了起来,处处低敛着想要讨他的欢喜。
……
沈栖从那梦中醒来,一摸脸上,才发觉一片温凉。
奉灯守在一旁干着急,见她醒过来带着哭腔道,“姑娘刚才是怎么了,魇得这样厉害,怎么喊都喊不醒。”
沈栖面无表情的仰面躺在床上,目光发直的盯着帐顶,幽幽的想着她真是做了个梦,如今才算是真正醒了。等再回忆梦里头的自己,可笑得让人发恨。
“姑娘……”奉灯瞧她先是哭,再是苦笑,越发担心起。
沈栖是病了一场彻底想通了,也释然了。她看向奉灯,虚弱着开口:“我的官籍文书呢?”
奉灯一听就知道不得了了,变了脸色焦急着回问:“姑娘怎么忽然提起这事了?”
有官籍文书才能穿州过府,沈栖早打听清楚了这事,趁现在正好能光明正大的问这东西的下落。
奉灯摇头,并没见过沈栖的官籍文书,想了想大有可能在大夫人手里,“姑娘这是要走?”
☆、第36章 私造官籍
沈栖的确是打定了主意要走,她既然要走,只怕不能避开奉灯的眼,正思量着该如何跟她开口。奉灯却已经在那劝了起来,“姑娘实在不该这时候再跟少爷赌气的,这要是一走了之,大夫人那边也不好交代。”
沈栖看她这会倒是脑子清楚得很,居然还能搬出沈氏来,可沈氏吓唬不到自己。沈栖不会稀罕那三少奶奶的名号,自然也就没有任何的软肋能叫沈氏拿捏。“交代?我要是走了,该去交代的人自然不是我。”
奉灯张了张嘴,见她神色坚决劝不回头,心中慌了神,已露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沈栖不耐烦见到她这样,以前她也没这么爱哭的,怎么现在却好像是水捏的人一样了?“哭什么,我也是随口一说,大夫人不同意我又能走到哪里去,更何况,如今官籍文书还不在我身上。”
“……”奉灯呆呆的迟疑了片刻,到底没敢真全信了沈栖的话。这位沈姑娘巧舌如簧,之前在相国寺自己就被她好一阵忽悠,不然哪里会昏了头认同她跳那舞。一想到那,又心悸下。事情虽然没被闹开,奉灯也算是暂且逃过了一劫,可往后的会不会再有人来追究她,谁又说得准呢。
沈栖接连在床上躺了几日,浑身虚弱无力,刚才一番试探知道是指望不上奉灯了,只好再想旁的办法去弄文书。想来想去,想到了当日在外认识的女牙侩珍嫂。沈栖要出府,奉灯就一定会知道。沈栖也不隐瞒,直截了当的明说了要去找当日跟她一块认识的牙侩。
奉灯没多想,以为她还要找那人变卖首饰换钱,原本还想要劝说两句,可话到嘴边上又囫囵吞了回去,怕多说了惹这位还在病中沈姑娘再不痛快。
两人从正门大大方方出去,门房的仆役正从停靠着的几辆马车上不断卸着箱子包袱。
沈栖病了几日,也不知道这镇国公府到底发生了什么新鲜事,转头问向奉灯,“又有人来小住了?”
奉灯却是知情的,轻轻拉了下沈栖的袖子,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哪里是旁的什么人,还是薛老夫人和薛姑娘。原本已经搬出去了,可不知道怎么的,又回来了。”
“哦……”沈栖倒真是不知道原来薛年玉在这几日中已经离开镇国公府了,然而……这薛家一老一少两个像赖定了裴家的架势,怕是不肯轻易走的。沈栖是见识过这两人的险恶,只想着等她办妥了官籍拿着文书任凭是去哪里,总要远离着她们。所以,沈栖现在也不会去花闲工夫去理会。
那珍嫂果真是如她自己所说的一般,沈栖同奉灯两人只在随意楼附尽稍稍打听了一下,就立即找到了她。
珍嫂一见到沈栖二人便十分殷勤,又主动提及了那日的事情,她就靠着这份行当糊口,自然有一番过目不忘的好记性,主动提及当初的事也不过是要拉拢关系罢了。好在珍嫂进退有度,并未过分殷勤下去,问了沈栖过来要办什么事情。沈栖表面上直说还是和从前一样,可在奉灯不经意的时候已经往珍嫂手中递了过一张纸条,里头才真正写着缘故。
珍嫂心中有数,带着她二人前往的时候只字不提纸条内容,只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等到了地方又将奉灯拦在了门口,“这位姑娘在门口等一等,我带沈姑娘去去就出来。”
奉灯原本不肯,紧咬着嘴唇幽怨的望向沈栖,可沈栖哪里能这时候被她跟进去,软硬兼施叫她留在了外头。等进去了才长舒了一口气,对着珍嫂致谢道:“我一个人哪能找到做这东西的人,多谢珍嫂。”
珍嫂含笑摇了摇头,“但凡有人来找我,我总要想法设法去办成,只是这人也不一定在,若是碰巧不在,倒是让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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