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明……恐惧……”刘聪仿佛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后退了两步,脸上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悲,痛,伤……
“陛下,倘若左贵嫔和右贵嫔能讨得陛下欢心,就让她们……”
“我**爱她们,都是因为你。”他攫住我的双臂,哀沉的痛在他的眼中翻滚,“纵然她们再像你,她们终究不是你……我也想自欺欺人,当她们是你,可是,总有一道声音告诉我,她们不是你!每当我**幸她们,你总会出现在我眼前,好像对我说,谁也不能替代你,她们连你的影子都不是……”
我愣愣的,心中隐痛。
这些年,虽然我从未爱过他,但和他也有夫妻之实,他这般执著、悲痛,这般自苦、难受,我也不好受。
泪珠滑落他的眼睑,他的嗓音哀恸万分,微微发颤,“容儿,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烙在我心中,怎么忘都忘不了?为什么你独一无二,别人都替代不了你?”
我如何回答他?
假若我有法子,早就割断与司马颖的那段情,不会执著成一种任性、偏执。
也许,刘聪对我的情、爱,也是一种任性、偏执。
“陛下,再过些日子,也许就不会这么难受了。”我自己都觉得,这话那么苍白无力。
“是吗?”刘聪的唇角牵起一抹悲戚的笑。
“如今汉国势盛,陛下素来雄心万丈,理应勤于朝政,当一个英明有为、为世人与后世称颂的仁君。”我劝道,“我希望,陛下开疆拓土,在有之年统摄南北、君临天下。”
他那双凄色深重的黑眸兴起一抹亮光,“容儿,这是你的心愿?”
我道:“在我心目中,陛下天纵英明,应该成就为世人瞩目的皇图帝业。”
刘聪笑起来,广袂一挥,荡开来,豪气干云道:“好,为了容儿这番话,我会勤于朝政,成就一番皇图帝业。”
……
此后,刘聪不再让刘英插手朝政,亲理政事,不再与刘氏女厮混后宫,不再沉醉酒池肉林,偶尔召她们侍寝,却每日都来绿芜殿看望小宝宝。
我问过,是否找到刘曜的尸首,他说暂无消息。
安静地过了几日,刘英忽然到访,带了一些上佳的吃食和一袭珍贵的大氅送给我,还送给小宝宝一对金脚环。我收下礼物,让宫人奉茶。
“今日冒昧到访,夫人不会觉得我唐突吧。”她笑道。
“哪里的话,左贵嫔大驾光临,来看小宝宝,是小宝宝的荣幸。”
“近来天寒,小宝宝没冻着吧。”刘英内穿藕粉棉袍,外披鲜红大氅,随云髻斜插一柄凤凰金簪,唇红齿白,姿容妍媚,给人一种华贵逼人之感。
“小宝宝很好,谢左贵嫔挂心。”我暗自思量,她来这一趟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她环顾左右,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有话要说,便让宫人退下,只留下碧浅。
我笑,“碧浅是我的近身侍女,左贵嫔有话不妨直说。”
刘英瞧了一眼碧浅,希翼地瞧着我,“姐姐不认得我了吗?”
姐姐?
我诧异不已,她为什么叫我姐姐?
她站到我身前,一双妙目盈盈有光,“姐姐嫁进深宫那年,我才八岁……姐姐,我是羊献英。”
羊献英!
刘英是羊献英?她就是父亲继室的女儿、我的异母妹妹,羊献英?
这一惊,非同小可。
“姐姐,我真的是羊献英。永康元年,姐姐的姥姥六十大寿,姐姐从泰山南城回洛阳,我才见到姐姐。在孙老夫人的寿宴上,孙家长女孙瑜献舞助兴,提议姐姐奏秦琵琶,后来是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公子替姐姐解围。”
“姥姥大寿,当年乃洛阳盛事,你知道也不足为奇。”
“姐姐这样说,言之有理。父亲一向不喜欢姐姐,让姐姐受了不少委屈。那年,孙秀与父亲计议皇后人选,我躲在门外偷听,父亲提议让孙瑜进宫为后,孙秀却说,孙家那边提议让姐姐嫁入深宫。”刘英的嗓音轻柔和婉,颇为悦耳。
这件隐秘之事,当年还是孙瑜告诉我的,如今她能说出这事,必定是在羊府听到的。
那么,刘英当真是羊献英。
她着急道:“若姐姐还不信,我可再说出……”
我摆手,“那些年,羊家人大多离散、遭难,你怎么会变成刘殷的女儿?”
刘英缓缓道来,“母亲知道洛阳局势不稳,在孙家、羊家遭难之前,把我和妹妹托付给一个交情破好的闺阁姐妹。此人便是刘殷的发妻,我和妹妹就躲在刘府,认刘殷为义父。我和妹妹进府没几日,父亲的两个女儿不幸染病过世,我们就顶替了她们的身份,变成刘英、刘娥。这些年,父亲对我们很好,悉心抚养、栽培我们,视我们如己出。可是,我和妹妹都没有忘记,我们是羊家的女儿,也没有忘记,姐姐是宫中废立数次的皇后。”
她的妹妹,是羊献仪,就是刘娥。
早先,我以为这两个异母妹妹早已不幸遇难,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在汉国皇宫相遇。
怪不得,刘英的眉眼间有两分像我,刘娥笑起来也有点像我,声音更有五分像我。这些都不是巧合,而是我们拥有同一个父亲。
“元康元年,我一见到姐姐,就喜欢姐姐,姐姐长得这样美,仙姿玉骨,妹妹羡慕得紧。可是,姐姐好像很讨厌我,不喜欢和我说话,我就不敢烦着姐姐了。”刘英景仰地看我,美眸漾着令人感动的姊妹之情,“过了这么多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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