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他们哪有这么麻烦。一场婚礼,直接抬入洞房。洞房的时候新郎跑了,没关系。总是要滚回来,守着她一辈子。
包办婚姻是个好东西哇……她已经多年媳妇熬成准丈母娘了,怎么就觉得自己一点威信都没有呢?
安明儿又开始发烧。
她的身体并不强壮,又有那一味搞不清楚的毒药牵制着,受了伤,又加上情绪的波动,马上就开始烧得神志不清。她倒是落了个轻松。但别的人就不一样了。
陈大夫也没有办法,只能拿老法子给她退烧。但是谁都知道治标不治本,以后若是再遇到这种情况,她还是会动不动就开始高烧。
这次换了柳睿守在她床前。他也没有伺候过人,但是他已经会用浸湿的帕子,替她擦一擦全是汗的手。
她在睡梦中也不得安稳,手掌紧紧地握着,好像很难过。有人握着她的手,耐心地掰开她的手指,让她慢慢地放松。再给她细心地擦拭十指,一遍一遍,温柔又耐心。
袖子滑倒手肘,柳睿看到她手腕上的那个疤,不由得有些忡怔。在她最需要有人保护的时候,他不在。她流落到平阳的时候,他也不在。
他等了她六年。可是那人跟她在一起,不过六个月。结果他输了。因为那六个月,是她真正需要人陪伴的时候。
半晌,他叹息了一声,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小心地掖好被角。
然后就出去了。
安云满等在外面,见他出来了,便道:“姐姐还好吧?”
柳睿斜睨了他一眼:“你挂心,为何不自己去看看?”
安云满摸了摸鼻子,笑了一声,道:“我只怕她看到我会病得更重。”
柳睿一边往楼下走,一边道:“你做的那些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
安云满也不在意,只挨上去,道:“你可是我认准的了姐夫,我就是替你不值。你知不知道我第一天来的时候,那人就从她屋子里出来的。”
柳睿脚下一顿。
安云满叹息,眼睛偷偷打量柳睿的脸色,道:“不知道这下怎么办了。现在事情闹大了,我姐她是没有名节了。虽说安家的女儿不愁嫁,但娘也不会让愿意让女儿嫁给那些攀龙附凤的人。”
柳睿的眼睛眯了起来,不说话。
安云满又道:“名节没了还是小事……就怕这个傻丫头,连清白也赔上去了。都是娘,教她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女儿家,不好好地呆在家里……”
他又道:“那战家的身份,和我们也相衬。难道,到时候真的要求着把姐姐送过去?那姐姐的日子,可不好过啊……不过倒是顾全了我们家的颜面。”
“小满!”
背后进谗被捕。安云满立刻噤声了。
安夫人的脸色很不对,怒气冲冲地带着一帮子人冲了出来。一走到他面前就一巴掌拍上他粉嫩嫩的脑门:“胡说什么呢!这话能乱说吗!”
安云满不吱声。
安夫人恨不得踹他两脚,一转身看到柳小黑,更是生气。儿子倒是提醒了她,这人差点毁了她宝贝女儿的清白。她不由得哼了一声,道:“我相信小福的眼光。她这次总会挑个君子。”
柳小黑看了她一眼,道:“都说女儿随娘。我可没听谁说过姑丈是个君子。”
“……”
柳小黑悠悠地道:“姑姑这么大的阵仗。是想去哪儿?”
安夫人身后一排的武婢。华丽丽地站成两排,个个腰中佩剑。
她道:“去打架!”
“……”
江南第一贵妇和山西第一悍妇,就这么对上了。
柳小黑觉出不对,把安云满留下了,自己跟着安夫人一起去。安夫人一行气势汹汹,为首者华衣红颜,云鬓妩媚,偏偏凶神恶煞。柳小黑觉得,她出来之前大约还是做过造型。连眉毛都画的横飞入鬓,一双大眼睛眼角被向上勾起,妖气冲天。
一路上的人看到这种架势,保不准还以为是哪个深山里的妖孽下来祸害人间了。甚至有小贩挑起担子就跑了,纷纷惟恐避之不及。
直到冲到战夫人他们包下来的那家客栈,四周已经渺无人烟,全都能躲就躲。
安夫人进了门,战夫人也不遑多让,带着人在楼下楼下坐了。和上次差不多的格局,两位三品诰命分庭抗礼。安小多却没有出现。
可是战夫人却在心里嘀咕。这个小妖孽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不成,一看就是个深宅妇人,懂得什么见识。
安夫人冷笑了一声,也不喝她家的茶,道:“我是个妇道人家,平时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确实不懂什么道理。可是我却知道,欠债要还钱,杀人要偿命,伤人也是要赔的。”
战夫人一双鹰眼眯了起来:“安夫人,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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