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槐道:“做了一件事,就迫不及待想要炫耀得人尽皆知吗?”口气颇为严厉。
姜先道:“我得占个先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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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先并不只是为了表功而去,表功被看出来可就丢脸了,他是想与太叔玉套套交情。太叔玉依旧还是那个他梦寐以求的完美的人,恨不得他是自己的亲叔叔。若能与他有些交情,姜先这次天邑就算没白来了。况且,太叔玉在卫希夷生命中的地位,也是姜先不能轻忽的。
所以,站在太叔玉的府门前,姜先是真诚而毕恭毕敬的。
太叔玉吃完了酒,微醺,又为卫希夷即将远行早早地染上了离愁。夏夫人正在宽慰他,闻说唐公漏夜求见,不由吃惊地问道:“你没说唐公有什么举动呀,他怎么这么晚了还来?”太叔玉将宴会上的事情,择要讲了,夏夫人才有此一问。
太叔玉微一思量,便迟疑地说:“他不是吧?”
“嗯?”
“越是幼小时的情谊越是令人难忘,他自幼年起,眼睛就黏在了希夷身上摘不下来,希夷要回去,他要是着急了,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他?”夏夫人考虑了一下姜先,“他这次到天邑来,倒是比小时候像样多了,也没那么瘦弱了,模样儿也不错。闻说国家也治理得好,身份也不错。唔,惜乎宗族太弱。不过,若是配希夷呢,这反倒不算短处了。”
太叔玉连连摇头:“不是不是,不是这个。再心悦希夷,他也是唐公!我猜,他必有什么国事要讲。希夷南下,本就与国事勾连。”说着,唇边勾起一抹不甚友好的笑来。
夏夫人道:“什么?他倒是想打着什么都要的主意了?这个小混蛋!”夏夫人自己,对丈夫是一心一意,也换来丈夫的爱敬。说起别人的事情来,却头头是道,什么身份地位很合适,互相都得利,这桩婚姻就使得。自己人的婚事,就须得对方全心全意,若是掺了算计,她就要不高兴,以为姜先配不上了。没错,我就是先称量你的身份地位是否配得上,可你不能称量我家妹妹。
夏夫人待人之双标,从未变过,极其坦诚。
太叔玉不太舒服了,他娶妻之时,正值家族尚未摆脱危难之际,也未尝没有衡量过夏夫人的出身。然而夏夫人是一心待他,更有女息这样的作对比,愈发显得可爱了。太叔玉总觉得当年对夫人有些不起,近来越发爱护于她。自己的妻子这般可爱,得此爱妻太叔玉便以为,婚姻必须如此。妹妹未来的丈夫,也必须像夏夫人这样才好。
婚姻本就是利益相结,然而婚姻中的夫妇,情感必须单纯!
太叔玉之护短,也是不让风昊的。
两人决定,先试探一下,如果姜先真的想法太多,就要给他一个软钉子碰碰。夏夫人说得直白:“我们希夷,聪明又懂事儿,鬼蜮伎俩她若想弄明白,倒也不难。难得的是,她虽知这些伎俩、知道用些伎俩能够一时省力,行事却宁愿吃力些也要光明磊落,殊为难得。她这么干干净净地做人,何苦让她再烦恼枕边人?”
太叔玉一击掌:“就是这样!”又添了一句,“你也是干干净净做人的。”
夏夫人微笑:“要是我的出身能助我得到你,我才不在乎。”
太叔玉面上微红,尴尬地道:“夫人。”
夏夫人道:“本来就是么……我是动了心眼儿使了手段,才挤掉别的人,就更要对你好。”
两人说了几句别人听不下的去的肉麻话,就得去见姜先了。
先挨了姜先兜头一棒子。
姜先想得明白,便说得坦诚,开口便是:“上卿,我欲南下。”
咔!太叔玉没料到他有此一言:“什么?”想要跟着走啊,有趣了。
姜先将与申王所言,原原本本地讲了,又择要说了与偃槐的对话,诚恳地道:“我心悦她,不想离她远了,日后后悔。想尽办法,也要与她在一起的。我与她,身份都不算简单,必然夹杂国事,我不想让这些国事成为障碍,就要利用这些事情。我知道希夷事您如兄,如今她母亲不在天邑,我想先与您商议。”
太叔玉张张嘴,夏夫人却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记:“希夷知道你的想法吗?”哪怕有偃槐和容濯在,她也不给面子!
“呃……还不曾,我……不做出些事情来,哪值得她多看呢?”
“就是先下套儿?”这不是我玩剩下的手段吗?夏夫人撇撇嘴,哈,老娘当年就是这么将夫君弄到手的!我能用,你不能对我妹妹用。
跟摆明了不想讲道理的女人,是没办法讲道理的。姜先没在这上面与夏夫人拌嘴,坦诚地说:“是免得别人先下了套儿,我先占个地儿,挤一挤别人。”
太叔玉看到了偃槐看好戏的眼神,也接收到了容濯十分迫切又看好、恨不得做大媒的样子。问姜先:“姜节在天邑,为何不问他?”
姜先低笑道:“稍后便去。我总觉得您更不一般,希夷更喜欢与您相处。从小,我便想,若是我有这样一位叔叔就好了,是我想见您。”
太叔玉被许多人表白过,不差一个姜先,客气地谢过了他的看好,依旧不松口:“为了南下的事情?”
姜先道:“正是。”姜先坦白了自己的忧虑,又将治水之事的要点也讲了,端的是坦诚万分,一点也不怕太叔玉出卖他。且讲了自己请求太叔玉帮忙的地方,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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