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庚一天里最认真的时候,对公子先的判断稍有失误,让庚认识到自己有许多不足的对方,学习态度也端正了许多。
她二人十分省心,夏夫人暗中留意了许久,也没见庚有什么不利的举动,带点尴尬、带点惊奇地与太叔玉讲:“真是一物降一物,那个庚,可是老实了许多。”太叔玉才从王宫里回来,面上稍有疲惫之色,听夫人这般讲,倒不惊奇:“许是天意罢。”
夏夫人的心还是在丈夫身上的,提到这两个人,也是因为丈夫更关心,见丈夫面有倦容,问道:“怎么?有难办的事情了吗?”太叔玉一向是从容的,除了以前的虞公涅死活也教不好,哪怕是申王布置下来的难题,他只见到他认真专注的样子。
露出疲态,这情形可不太对。
太叔玉低声道:“唉,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将来数年,又或者十数年、数十年,必有一争。”
夏夫人微惊,她这个丈夫,除了对待自己亲人有点傻,旁的事情可是精明得不行。一旦太叔玉对局势作出了某些判断,通常都是会应验的,夏夫人并非一切全赖丈夫的内庭妇人,关切地追问:“夫君何出此言?”
太叔玉道:“夫人,我要说的事情,夫人且不要传出去。对谁都不行。别人要问,你记下谁问的,也告诉我。有什么人说了他们的想法,夫人也记下来,告诉我。”
他说得严肃,夏夫人也答应得郑重:“夫君请讲。”
“夫人知道的,我有心为希夷择一位妥贴的先生。”
“是,希夷也值得,不会令夫君的心血白费。”同样的心血花在不同人的身上,收效是不同的。对于名师,强塞给一个他们极有可能不喜欢的学生,结仇的可能性更高。相反,便是有一个强有力的外援,夏夫人十分明白这一点。因些,太叔玉不提为别人谋划,她便也不催,包括自己的娘家亲戚,既然太叔玉没看得上,那就是可能性不大。
太叔玉轻笑一声:“我原看中的风昊,只是没有想到希夷与他还有那么一点点……交情。”
“小孩子顽皮,况且,希夷总是招人喜欢的。都说一样的话,一个字也不差,有的人就能叫人欢喜,有的人就令人厌恶。希夷是令人欢喜的人,夫君不必过于担心。”
“咳咳,”夏夫人夸了卫希夷,太叔玉生出一点与有荣焉的自豪感出来,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我总是担心的,便想,早早派人盯着,也好应变。是以卜官一出城,我也派人出去看着。反正,这样的人一路行来,总是会被各式各样的人围观的。本来走得好好的,直到宗伯也出城相迎。”
“宗伯与风昊师出同门,不是吗?难道是有宿怨?那也不用,若有宿怨,宗伯怎么会欣然领命出城去?”夏夫人的消息也还算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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