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先脱口而出:“那也太不公平了。”
卫希夷道:“其实也没什么,反正学都学会了。王子公子能够轻松得到老师,是因为他们的父母是王和王后,王也要很努力,才能让儿女过得好。我爹娘已经做得不错了,我要不满意,就自己去拼,做到能奉送好的老师,让我的儿女可以得到好的老师。哎,你干嘛哭啊?你别哭……喂!再哭我打你哦!”
姜先凶狠地擦了一把眼泪,昂着脑袋哭着跑掉了。
卫希夷挠挠脸,困惑地道:“奇怪,他是不是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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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先被卫希夷断定“又病了”之后,卫希夷就明显觉得姜先有了更显著的变化。其中之一就是,容濯和任续看他的表情怪怪的,怪怪地看完了她之后,其中一个就会拎着她去教授一些知识。
有东西不学,那是傻瓜!卫希夷的日子明显地充实了起来,以前王宫中的老师会将她的许多提问当作是淘气,遇到了容濯和任续,他们却会将她的问题认真思考,有时候会给她答应,有时候还会不好意思地告诉她:现在没想出来,等找到答案或者遇到懂的人问了,再告诉她。
卫希夷快活极了。连将到天邑,要将母亲和兄弟们的紧张都被冲淡了不少。
日子过得飞快,越往天邑走,路越宽阔而平坦,行进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容濯想起一次,开始向卫希夷讲述天邑的具体情况:“十年前,申王营建龙首城,因宏大壮丽,被尊称为天邑。城外有祭天地之高台,水边有会盟诸侯之台。城内贵人云集,切勿乱跑,进城之后,想要寻人,告知公子,我们来为你寻。龙首城的刑罚比南君要细密得多。”
卫希夷答应了容濯的要求。
这是个令人放心的姑娘,容濯道:“我们也不能冒然进入天邑,到下一座城先停留两天,遣人先去报信,看申王做何应对。”他还是担心申王万一要斩草除根。
这是老成谋国之言,姜先没有反对。卫希夷想了一下,也觉得这样做妥当。姜先道:“看他派什么人来,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万一他心存歹念,我们在城中休息就不易走脱。还是在城外驻扎,涂伯的兵士也不可以完全相信,还是我们自己警醒一些为好。”几人到了下一座城的时候,便坚持在城外驻扎等候。
此时天气已经进入了秋季,风也凉飕飕的,卫希夷又关心起御寒的问题来了。容濯颇为惊讶:“这是怎么想到的?”
卫希夷道:“王宫附近有高山,越往上越冷,一路往北,就好像一路爬山一样,不管是花草树木还是飞禽走兽的变化,还是天气,都与爬时的变化很像。现在还不到最北,我怕那边和山顶一样积雪。”随屠维巡山的那一回,是她目前唯一的一次接触到雪,记忆相当深刻。
容濯呆呆地看着她,又看看姜先,心道,公子说得没错,仓促南行虽然有些可笑,有这最大的一份收获,相当地划算。
这个时候,老先生大概是没想到“最大的一份收获”,马上就要被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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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等候不过数日,便有一队车马远远而来。卫希夷也识字,远远地看着旗号辨认了一下,告诉姜先等人:“是青色的旗子,上面画着长翅膀的剑齿虎,嗯,还绣着字,是个‘祁’字。”
容濯松了一口气:“若是祁叔玉,那就公子就安全了。”
“咦?为什么?”
容濯道:“他便是先前虞王的幼子。他哥哥在世的时候,他便为兄长幼龄冲阵。他哥哥死的时候,他年仅十五,他的侄子才五岁。他没有自立为君,反而奉幼侄为主。为保全兄长血脉,十七岁离开封地,到了龙首城为申王效力。平日里待人宽厚有礼,有长者之风。他若肯过来,公子必是无碍的。”
“虞王的幼子,不是说的太叔玉吗?”卫希夷还记得,容濯在南君的王宫里讲过这个人。
容濯笑道:“不错,他是他的哥哥虞公仅存的弟弟,国君最年长的弟弟被叫做太叔,他单名一个玉字,所以又叫太叔玉。因为为虞公立下许多功劳,被封在祁,所以又叫祁叔、祁叔玉。他在龙首城还有官职,我不知道他现在做到什么样的官儿了,大家也会用官职来称呼他。他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大家曾叫过他王子玉,不过,现在的王不是他的父亲了,这个称呼万不可说出来给他招麻烦。”
卫希夷表示明白了,又问:“听说他侄子对他很不好?”
容濯敛了笑:“是呀,虞公遗下一子,名涅,比公子还要年长数岁,却是十分骄纵无理!他父亲早亡,祁叔玉为他殚精竭虑,他毫不领情,反而处处与祁叔玉作对。祁叔只身入天邑,为的是保全他的土地,他却放弃了国家闹着一同去天邑。到了天邑,申王甚是爱惜祁叔之才,委以重任,他便处处令祁叔难堪,凡祁叔尽力做好的事情,他都要从中作梗,乃至鞭挞……唔,这么说来,他倒是公子的好帮手。只是可惜了祁叔。”
卫希夷皱眉道:“真傻……”
在作出“真傻”的评判之后,卫希夷自己却变成了个傻瓜——她看到了祁叔。
叫“叔”的可能是别人的叔父,但未必年纪很大,现在的祁叔玉年止二十二岁,身长玉立。他站在一辆车上,手扶着车前的横木,玄衣高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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