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个奇女子啊……”谢同君顿时失了兴趣,随意转了个话题:“《国经》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国经》乃是前朝武威大将军所著,讲破敌布阵之法,授掌权驭下之术……”
“那这么说来,窦姑娘还真是志不在小啊……”谢同君眸光微动,心思一转,状似无意道:“像她这么天纵奇才,说不定真能混个女皇帝当当呢!”
“你怎么会这么想?”张偕迟滞的愣了一下,而后无奈摇头:“先不说世上从无女子掌权之先例,就算她真有此心,只怕天下百姓也不肯答应啊!”
“那桓家呢?”谢同君一把抓住他袖子,声音热切:“桓家的后人难道不打算重建后晋么?”
张偕微不可见的紧眯了下眸子,极快的瞥了她一眼。他掩下心底的异样,轻抿着唇角微笑,轻轻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才慢慢道:“如今伪帝把持朝政,桓家后人只怕早被他杀光了,纵有幸运的漏网之鱼,也只怕是改名换姓而不敢出来的。”
对他的说法,谢同君半信半疑。犹记那天晚上,张媗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张淮最后是跟着桓陵的,那么他们会不会现在就认识呢?否则张媗那晚为何如此确定桓家后人会夺回大统?
张偕对此事讳莫如深,谢同君从他这得不到任何消息,不禁有些失望。
果如谢歆所说,张偕告诉她因为有事,故而要在下邳留一段时间,他每天早出晚归,谢同君就到谢歆的书房里借来竹简,连蒙带猜的看,虽然大量的字都不认识,但好歹功夫不负苦心人,原本两眼一抹黑的情况总算大有改善。
这一日,谢同君看完两卷《尚书》,从谢歆的书房出来已是正午,她这半个月来没事就会在府里走走看看,也对府里的地形知道了个八九分。正准备同往常一样去练武场练练拳脚,忽然看见谢元正跟另一个看起来比他大得多的男子打在一起,两人一来二往,虽然老是被撂倒在地,但看起来似乎不亦乐乎。
谢徐小小的个子站在一旁,紧张的盯着两人,口中不时发出“嗳”“喔”等表示惊叹的呓语。
谢元跟谢徐经常这样练习,她早已见怪不怪,不过今天多出来的那个人,怎么看也比他们大太多了吧?
“徐儿!”她朝谢徐打了个招呼,好奇的盯着场里那两人,随意问道:“那个人是谁?”
谢元谢徐两兄弟早已跟她混熟,平日里姑姑长姑姑短叫个不停,刚开始谢元似乎还对她抱有敌意,但见过她的身手之后就慢慢放下警惕,偶尔还会同意她指点他两招。
“姑姑。”谢徐飞快的朝她笑了笑,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心不在焉地回答她:“那是徐家四公子,徐贤。”
徐家?看他一身锦衣华服,难道又是个高门大户?
场中两人难分难舍,谢元身手远不及徐贤,总是被打的节节败退,但徐贤似乎有意指导,招招都在教他怎么出手制敌。
“嘶——”谢元吃痛哼了一声,猛的趔趄两步倒在地上,然后立刻从地上弹跳起来,双手摆开:“再来!”
“练武并非一蹴而就,一昧蛮干不经大脑的学习是没用的,你先琢磨琢磨自己缺点在哪里,只有针对练习才能提高。”徐贤笑了笑,将微皱的衣裳抻平了,正准备转身离去时,突然瞟见边上的谢同君,心思微动,连忙重新退回原地,朝她灿然一笑:“想必这位就是张夫人吧?”
这边的人讲究气度和礼仪,见人必定揖手为礼,这般不拘小节的人谢同君还是第一次见到,竟然觉得有些不适应,愣了愣,她才大大方方的笑着见礼:“徐先生有礼。”
刚才冷眼旁观没发现,此刻人走到面前来了她才看见,徐贤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身高约在一米八上下,眼睛煜煜有神,大而明亮,头发不像其他人一般全部束起,而是松松散散挽在脑后,还有几缕青丝飘在额间,随风轻扬,他的笑容璀璨明亮,看起来神采飞扬,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亲切感。
见她中规中矩的行礼,徐贤笑容加深:“早听徐儿说起你这位姑姑率真大方……”他摸摸下巴,笑意盎然的看着她。
谢同君觉得他意有所指,惊讶的瞅着她:“率真大方?”
“不过今日一见嘛!”徐贤挑眉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
谢同君怔了怔,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几乎觉得徐贤是在讽刺她,历史对女人终究是苛刻的,难道真有这么一个异类如此不同?她心里这样想,实际上也这样问了:“率真大方?难道不是粗鲁无礼吗?”
“听说夫人身手不错,不知能否赐教一二?”徐贤眸光流转,笑着朝她眨了眨眼睛。
谢同君有些犹豫,虽然谢歆对她所有的举动都了如指掌,除了那天回谢家时对她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之外,却一直没有在质疑过任何事。,还是到尚武台练武,谢歆从未干涉,甚至有好几次撞见了,他还对她多加指点。
但徐贤不一样,他是外人,谢同君不认识他,不了解他,随意闲谈两句可以,但把自己的底子暴露在外人面前却让她有种不安。虽然此人眼睛明亮有神,一派清风明月,看起来就是个光明磊落之人。
“我自幼身体不足,锻炼不过是为了为强身健体,徐先生身手高明,我小打小闹,怎敢在先生面前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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