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同君实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干脆十分生硬的转了个话题:“你昨天跟张绣说什么了?他怎么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张偕微微沉吟,没有吭声。
谢同君急了,马上翻脸,哂笑道:“你那天不是许诺不嫌弃我,哪怕我老了瘫了也不离不弃么?看来不过是说说而已!你们男人说话,是不是没有一句真的?”
她必须了解所有的事情,在知道桓缺重生之前,谋逆之事可以采取迂回战术,徐徐图之,但现在的情况是桓缺重生,他将拥有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的优势,那就是先知。
这好比一根巨大的金手指,甚至可以左右他们的命运,改变事情的结局。
他们这些人,跟桓缺有着生死之仇,她实在不敢有一点点放松,她必须想办法参与到整个事件里面来。
因为只有她是在这件事里头预料之外的一个人。
“你这女子……”张偕颇有些无奈:“怎么这么性急。”
“那你到底跟不跟我说?”谢同君毫不妥协。
张偕权衡一番,蹙眉:“此事事关重大,我知道夫人跟普通女子不一样,告诉你也并非不可,只不过……”
“你放心,我绝对让它烂在肚子里!”谢同君立刻表忠心:“再说了,你不是说我跟普通女子不一样么?说不定我还能够在关键时刻帮你们一把呢!”
张偕拉着她坐下,慢条斯理道:“我跟他说了大哥的事,此事不能久瞒,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要做,一个人肯定是不成的,不仅仲修要知道,到了长平,我还需得找好些人商量一番。”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既没打算加入叛军,也还是像往常一样去长平求学,甚至连一点实质性的行动都没有,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张偕气定神闲的微笑:“依我之见,如今的那些绿林军虽然势大,但他们大多没读过书,既刚愎自用,又无远见卓识,如果没有有力的联盟,最终也走不长远,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罢了。我们若要想起事,没有任何基础半路加入他们,不仅不会得到重用,反而会被处处掣肘,倒不如替自己打江山。”
“你……你想自己当皇帝?”
谢同君瞪大眼睛,这家伙,口气也未免太大了吧?简直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要把人吓死啊!
“当皇帝?”张偕毫不在意的轻笑:“偕只愿宏志得成,却不愿一生受累。”
一生受累?当皇帝是一生受累?谢同君怪异的看着他,像是从来没见过他似的:“当了皇帝,便能坐拥天下,受四海朝拜,享后宫粉黛三千,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你觉得是一生受累?”
“人人都想要的,却并非是最好的。”张偕浅笑着看向她:“更何况,我若当了皇帝,夫人才更该担心不是么?”
谢同君一怔,而后喷笑出声:“是呀是呀,所以你可千万别当皇帝,糟糠之妻不可弃,这可是你亲口承诺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脑子废了,想不出日常惹~~~
☆、访亲(上)
諑郡地处偏远,距离都城长平更是远之又远,马车一路疾行,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到达目的地。长平是从前是晋朝都城,如今是徐朝都城,繁华程度可见一斑。
跟下邳的热闹喧嚣相比,这里多了种历史的沉淀和厚重,承载着几百年的文化重量,多了一抹说不出的深沉底蕴。
一到达长平城内,谢同君便忍不住打开车帘向外观望。从繁华的街区穿过,只见街道两边高楼林立,青楼楚馆、店铺酒舍鳞次栉比,路上各色小摊整齐有序,商品更是琳琅满目。
“真漂亮!”绕梁将脑袋凑到旁边,忍不住出声赞叹。
“只可惜口袋没钱,否则我肯定马上跳下去大肆采购一番。”谢同君低声嘟囔,放下车帘,揉了揉早已饿扁的肚子,忍不住问道:“我们还有多久到家?”
旁边张绣笑了笑,耐心解释道:“马上就到了,秋收之前,仲殷便已经跟他同窗董云通信,拜托他替你们租赁了一间房屋。”
“没想到张偕还挺靠谱的嘛!”
“仲殷心细如尘,既然带谢姑……弟妹来了,自然会把一切安排妥当,不过听说你们租的这个宅子本是董云家宅,他几年前家人因罹难而逝世,如今只剩他一人了。”
“那我们要跟他一起住?”谢同君总觉得怪怪的。
张绣怕她不同意,连忙解释道:“他家从前也算豪族,屋宅很大,绝不会影响到你们,而且仲殷先前也不知道这事……”
说话间,马车猛地一停,谢同君险些一头从车里飞了出来,幸而张绣手脚麻利,及时拉了她一把才使她免遭厄运。
她没好气的一手推开车帘子,气急败坏的大喊:“张偕!你疯了!”
外面寒暄的三人登时愣住,一齐回过头来看她,谢同君被六道怪异的目光看的发窘,“唰”一下把帘子放下,准备退回车里。
“夫人。”张偕一把拉住她胳膊,将她从车上连拖带扶的拉下来,含笑跟那两人介绍:“这是我夫人。”
面前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大概十六七岁,五官俊朗,身量颀长,样式简单的穿着白色深衣,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恍似大冬天里的一缕阳光。
“嫂夫人有礼。”董云含笑跟谢同君打了招呼,好奇道:“没想到除了阿英,嫂夫人也是位不同凡响的女子。”
有礼?简直是无礼至极、丢人到家。要是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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