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水芹母女傻呆呆地楞在厨房,周家人进进出出。就当没他们这么两个人。
“娘,我冷。”周梅花实在挺不住了,这大半天,她又累又吓。又哭又气,实在支撑不住了。
薛水芹咬了咬牙,抹着眼泪抱起周梅花进了西屋。
西外间炕上的帘子拉得严严实实,沈玉芬和几个弟弟说笑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表明了就是不搭理她这个新三嫂。
西里间,周阳和周晨兄妹三人围在炕桌边写字。对进来的薛水芹母女看都没看一眼。
后母与继子女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很微妙,彼此之间在还没接触的时候心里就会存着防备,现在,经过薛水芹母女这样三番五次的破坏,周阳兄妹三人与他们完全对立了起来。
早在她们母女进来之前,周阳就交代好弟弟妹妹了,“咱该干啥干啥,不用搭理他们。平时防着她,冷着她,他们不来招惹咱们,咱们也别去跟他们搅和,咱还有好多事儿干呢,哪有那闲工夫跟他们闲扯。要是他们敢欺负咱,你们放心,有大哥呢!谁都别想欺负你们!”
“听着没?不能让人给欺负了!”周晨抱起妹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叮嘱。周阳说了那么多,他觉得妹妹最应该记住的就是这句。
周晚晚点头,觉得她大哥、二哥说得都很对。他们的事儿多着呢,哪有时间跟这母女俩纠缠,只在旁边看着她们倒霉就好了。
薛水芹哆嗦着给周梅花脱下湿透了的棉衣和棉鞋,因为只有一套棉衣,没有换的,只能先把她裹在棉被里。
薛水芹拿着周梅花的湿衣服站在地上,看了好几眼北炕上周阳他们的火盆。
周阳看了看哆嗦着缩在棉被里的周梅花,又看了看乖乖坐在自己怀里写字的妹妹,眼里的犹豫马上没有了。这对打算虐待妹妹的母女,糟再多的罪都是活该!
“老三家的!这都啥时候了,咋还不做饭呐!赶紧出来抱柴火去呀!”王凤英在厨房咋咋呼呼地叫嚷着,根本不给薛水芹一点收拾自己的时间。
薛水芹咬了咬牙,匆匆把周梅花的棉袄棉裤挂在屋子里的晾衣绳上,嘱咐了一句周梅花不要出来,就出去做饭了。
当天晚饭,没有衣裳穿的周梅花只能围着被子坐在西屋吃饭。她看着北炕上周阳兄弟俩手里的粘豆包和周晚晚碗里的大米粥、鸡蛋羹,再看看自己碗里的菜叶子糊糊,跟薛水芹哭了起来。
“他们凭啥吃那么好?我要吃他们的饭!”
薛水芹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周家的情况,看到周家众人一个个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却都躲着周阳几个孩子,不敢招惹他们,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哄着周梅花。
可是周梅花自从能吃饭。就没吃过大米,连鸡蛋都没吃过几回,这两样东西对她的吸引力太大了,她说什么都不肯吃自己碗里粗糙的菜叶子糊糊了,就是要吃周晚晚碗里的。
母女俩正纠缠这件事。外屋的们被人粗鲁地推开了。
“老周家今儿个办喜事儿吧?咋没人呢?薛水芹!薛水芹是不是嫁到你家来了?”一个男人在厨房大声嚷嚷着。
薛水芹听到这个声音,手里的碗一哆嗦,糊糊洒了一大半出来,烫得周梅花嗷一声跳了起来。
薛水芹一边听外面的动静,一边心不在焉地替她胡噜了两把就赶紧跑出去了。
这太不正常了。周晚晚和周晨对视了一眼,周阳也停下了筷子。
周晨什么话也没说,端起自己的粥碗就出去了。
厨房里,薛水芹正对着出来的周春亮解释,“这是我远房表哥,郝家窑的楚二江。听说我今儿个结婚过来看看,呆一会儿就走,你去吃饭吧!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好,看一会儿吃了凉饭再不舒坦。我跟我表哥说几句话他就走了。”
“这就是你新男人呐?咋还是个病殃子呢?以后能伺候好你嘛!哈哈!”楚二江咧着一嘴大黄牙猥琐地冲着薛水芹笑。
薛水芹慌乱地把他往出推,“二表哥,你这是在哪又喝多了!赶紧走吧!再不回去我大姨该着急了!”
周春亮受周老太太影响,现在对薛水芹也厌恶极了,哪想管她的事,见没自己的事了,就转身回屋吃饭去了。
楚二江还是不想走。薛水芹不知道跟他低声嘀咕了些什么,他才嘬着牙花子慢腾腾地往外走。
周晨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在院子里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楚二江大笑着离开了周家。
“这肯定不对劲儿!一看他俩就有啥事儿想瞒着别人,你看楚二江一来薛水芹急的。他俩单独说话时那个楚二江一会儿瞪眼一会儿那样儿笑,”周晨学了一个特别扭曲的怪笑,让本来兄妹三人偷偷密谋的严肃气氛荡然无存,“一定没啥好事儿!”周晨最后肯定地下了结论。
“打听打听这个楚二江。”周阳也觉得得弄清楚薛水芹在搞什么鬼。
周晚晚在脑子里努力回想楚二江这个人,前世她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是从薛水芹的表情上看,这里面一定不简单。一定得弄清楚了。
晚上,薛水芹穿着湿透的棉鞋和棉裤忙活了半天,在炕上刚做一会儿,棉鞋还没脱完,就被冰了起来。这炕咋这么凉?
南炕一直是周阳兄弟俩在烧,平时都是晚上烧一次,白天烧一次。今天薛水芹来了,他们当然不会再管南炕。所以南炕还是昨天晚上烧过一回,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宿没烧过了,早没了热乎气儿。下午周梅花就喊炕凉,薛水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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