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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画太久了,歇歇吧。”
时思一连画了两个小时,傅铭渊怕她身体吃不消,即使知道她并不见得会听,但仍是敲了敲门,走进了工作室。
时思坐在工作台前,听到他的脚步声,头都没有抬。
她今天精神不错,灵感却一直不好,不过之前的坏习惯已经养成,几张废图都被她撕扯着揉烂扔在了地上,所以如今工作室里依旧是满地狼藉的模样。
傅铭渊进门的时候,恰逢她头脑中冒出了些许灵感,所以她并未理会他的关心,只是低头认真的继续画着。
傅铭渊走过去,看了看她笔下渐渐成形的吊坠,又见她因为专注,额间有细密汗水沁出来,于是动作轻柔的帮她拿手帕擦了,问道:“给你煮了粥,要不要先喝一点?”
他整个人都越来越小心翼翼起来,但这种小心翼翼里,那些早已逾越偏执界限的光芒,却并不曾淡去过半分。
时思虽然因为被打扰而几不可见的皱眉,但因为确实有些饿了,所以对他的提议并未表现出反对的意思。
傅铭渊让人把他亲手煮的枸杞莲子粥端进来的时候,时思已经粗略的完成了初稿,她拿起来仔细端详片刻,扫了一眼工作台上的材料盒。傅铭渊见她眉心微蹙,问道:“缺什么东西么?”
“需要几颗圆形坦桑石。” 时思几不可见的点头,随手比划了一下,声音仍是淡淡的,“大概怎么大的就可以。”
傅铭渊好看的眉眼里,立时便带了些浅淡的笑意:“好,我让他们尽快送过来。先喝粥好不好?”
时思仿佛没看到他的笑容,默不作声的开始喝粥,傅铭渊坐在她身边静静的支腮看着,她这些日子已经渐渐恢复了血色的脸,此时因为莲子粥升腾的热气而变得红扑扑的,让他终于心生慰藉。
时思默默喝完粥,傅铭渊帮她拿手帕轻轻擦拭着唇角,仿佛奖励似的在她额头落下了一个轻吻:“乖,我送你回房休息?”
“我要把它画完。”时思并不因为他的亲昵而躲闪,但也并未因此而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傅铭渊对于她如今的状态已然满意许多,所以并不在这件事上强求。他轻轻揽着她的肩膀,问道:“如果明后天你身体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去拍照好不好?”
时思心中微微一动。
明后天……她想知道的更具体一点,但为了不让傅铭渊生疑,所以并没有问出口。关于拍照这件事本事,她有些不知自己该表现的更急切,还是更不在乎一些,不过她只犹豫了片刻,就已经轻轻抬起头来,看着傅铭渊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希冀:“拍完就回江城么?”
只有这样的话才是她现在最应该关心的话题。
“如果你的身体情况允许,我们会很快回江城。”傅铭渊语意温柔。
时思有些期待的模样,但最终只是闷声应了一句:“嗯……”
他起身去书房处理公事之前,时思看着脚下的一片狼藉,皱了皱眉:“让人来帮我打扫一下。”
傅铭渊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笑容里有淡淡的宠溺:“好。”
而就在他离开后不久,时思飞快的从桌上撕了张纸条,拿笔在上面笔走龙蛇一般写着,然后团成小纸团紧紧攥在了手心里。等佣人来的过程中,她几乎连自己的呼吸都感觉不到,只盼着进来的人,会是傅铭凯买通的那一个。
敲门声响起之后,她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觉得手心里的纸条几乎被汗水沾湿了,可随后进来的人,却让她目光倏然黯淡下来。
不是。
她有些烦躁的把那张吊坠图扫落在了地上,起身朝门外走去。
时思不知自己是否该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因为就在她回房间的路上,走廊上迎面走来的人,正是她先前牢牢记住了长相的那个意大利女人。
她若无其事的回了回头,确认走廊里并无他人时,在目光交汇后对方朝她颔首的一瞬间,将早已攥出汗了的小纸团迅速塞进了她手中。
两人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时思觉得自己走回房间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于是房门关上之后,她第一反应就是一头扎到了床上。她回忆着刚刚虽然看似微小但却足以让她心惊胆战的情节,无声的笑了。
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已经顺着眼角大颗大颗的滚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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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桥其实只是佛罗伦萨阿诺河上一座十分古老的石拱桥,风景从来都无甚特别,时思一直对此向往,不过是因为桥上那些散发着浓郁古老文艺气息的首饰店。如今傅铭渊为了一组照片,斥巨资租赁了老桥一天的使用权,所以时思在傅铭渊一起抵达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整座桥上除了他们一行人,不再允许任何人通过。
不过桥上人其实并不少——早在他们到来之前,摄影师团队的人就已经开始调光布景,来回奔忙。
傅铭渊见时思的目光一直打量着桥上那些首饰店,揽着她轻笑:“待会儿拍完,我一家一家带你去逛。”
“嗯。”时思声音不高不低的应了一声,“我先去化妆。”
自有化妆师的助手过来,引着时思走向一处早已被傅铭渊租下的商铺。不远处有戴了棒球帽的高大年轻人拿着摄影器材朝时思走了过来,帽檐下是遮了大半张脸的墨镜。快到近前的时候,他貌似无意的伸手往下拉了拉眼镜,露出带笑的眼睛,朝时思飞快的眨了眨眼,然后又快速的低下头,从她身边匆匆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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