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单独病房,有独立的浴室和家属休息室。床铺没换,是直接从原来病房推过来的。
其他设施也很简单,但空间够宽敞舒服。
床铺上,他还是那个姿势趴着。脸颊侧贴在枕头上,额前的碎发落下来,遮住了一只眼睛。
因为身上绑着绷带不方便,他并没有穿上衣。白皙却强壮的手臂搭在白色被子上,锁骨要露不露的,显得有点魅惑。
闲坐着无事,黄白手掌搭在他手臂上,轻轻摩挲。
要搁在平时,他或许会冷言呵斥,“别撩我。”但今天他没吭声,还在沉睡。
摸了会儿,黄白心想自己这样有点怪,抓起他的手臂,将其塞进被子里。以免自己忍不住再动手动脚。
她伸手为他将额前的碎发往后拂去,随后靠在白色的木椅椅背,发着呆。
她想起了那句话: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
是这样的,没错。
……
姜爷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是房间里的白色灯光有点刺眼。
他在基地的宿舍是单人间,他睡觉习惯了会关灯,再拉上厚厚的窗帘。每次醒来,看到的都是一片灰暗的房间。
而这次不同,头顶上的白炽灯光线很强烈,就像是一把把小刀,要扎进了眼睛里一样。
他举起手掌搭在额头,缓和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跟前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睡着了的人。
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件,和早上没有差别,就是头发凌乱了些。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严重下垂,好似很不爽的样子。和平时他故意逗着她生气的模样很像。
趴太久了,脖子有点僵硬。他想转个头,可是他稍微一动,脖子后面的那一层肌肤就被扯动,疼得厉害。
他顿了会儿,用手掌撑在床铺上,想要爬起来,床铺却忽然发出“咯吱”一声巨响。
旁边歪着头睡觉的人弹身而起。看到床铺上半撑着身的人,皱眉问道:“你做什么?”
姜爷没出声,他没那个力气。勉强用手臂撑着身体,转了个身,坐下。
黄白赶忙站起身,将枕头竖起来,让他靠着。但即便枕头再松软,挤压在伤口上,还是觉得隐隐疼着。
察觉到他眉宇忽然凸起的小山,她低头问他,“很疼?”
姜爷面无表情地看她,口气一如既往的冷,“拿硫酸泼你你不疼?”
黄白:“……”
经过刚刚这些动作,他后背上的伤口扯到,生生疼着。他安静坐着,也不说话。
他知道自己一开口,肯定没好口气。他习惯了,即便是面对她,一时半会也改不了。
和他相处了这么些时间,黄白自认为还是挺了解他的,也没将他那黑脸放在心里。
“饿了吗?我让助理带了营养粥过来,先吃一点吧?”
黄白将旁边的保温瓶打开,往碗里倒了点百合粥,端起来,想喂他。
姜爷眉宇拧得更紧了,“你就让我吃这个?”
黄白:“医生说你伤口愈合期间,虽然多半靠外用药治愈,但是饮食也要注意。辛辣食物和高热量食物都不能吃。”
姜爷冷呵了声,“你不知道那些医生专门骗你们这种傻瓜的?”
黄白:“……”
“换点能吃饱的。这什么东西,撒泡尿都没了。”
黄白点头,“那我让生活助理送点营养餐过来。”
她就站在原地,给助理打了电话。挂断后,侧脸看他,“马上就来了,再等等。”
姜爷咬牙往后靠下去,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了下来。他举起手臂,抓住她的手掌。
为了防止病人畏寒,病房里开了暖气,尽量保持室温正常。可是,她的手还是冷得不像话。
他把人拉过来,让她坐到床上,半靠在他怀里。
他的手指轻轻磨蹭着她的肩膀,脸颊就贴在她头顶上,视线刚好落在窗外。
不知道天黑了多久,虽然外面亮着路灯,但还是可以判断出,挺晚了。
他问:“我睡下后,你就在这守着?”
黄白微微动了下,额头贴在他脖颈的纱布上,手臂往后环住他。不敢将全部力量靠在他身上,又不舍得离开。
她发出很轻的声音,“嗯。”
他的手指往上,摸到她的脖子,捏了一下。
“后面又哭了?”
“没有。”
他的手指往上,摸到她的耳朵,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耳廓。
过了半响,又说道:“男人身上有个疤没什么。我身上也不是没有其他伤痕。”
“嗯。”黄白迟疑了片刻,抬头看他,“是不是还很疼?要是真疼得没办法,可以让医生开止疼药吃的。”
姜爷抿嘴笑了声,低头,嘴唇抵在她鼻子上,“还忍得住。就比你第一次疼些。”
黄白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第一次是指哪一次。
可是,那天晚上她喝醉了,没什么感觉。醒来后,也没有特别不舒服的地方,所以记忆不深。
他故意问,“怎么?没印象?”
黄白红着脸,“谁老记得那事。”
“嗬,那晚你把我后背都抓烂了,现在来装蒜?”
“我喝醉了,不记得。”她低头,往他怀里躲。
他轻笑了声,脸贴着她的头发,眼皮有点重。
她喝醉了不记得,他却记得一清二楚。那晚,她一直在哭,抓着他的手掌,哭着骂他“混蛋!混蛋!”骂到最后,累了,又忽然对他说,“你抱抱我?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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