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杜怀礼的上峰礼部右侍郎谢大人告老,尚书大人与左侍郎石大人都保举了杜怀礼接替,若是儿子与新科进士的妹妹稀里糊涂的却不认账,杜怀礼就等着被参上一本吧。
杜公甫气得拿拐杖狠狠打了杜云荻一顿,又罚他在祠堂里跪了,甄氏心疼归心疼,却也不敢也不想替他求情了。
这事情,毕竟是杜云荻做错了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甄氏很清楚,他相信杜云荻是被那施莲儿设计了,可真相在此刻根本不要紧,重要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杜公甫告诉杜云荻,既然惹了祸事,就要担下后果,吃了这等大亏,往后就不会再稀里糊涂地上当了,这一回,就当是长了教训,委屈了唐氏的地方,一定要补足。
后悔萦绕心头,可就跟杜公甫说的,杜云荻只有担下后果这一条路。
施莲儿进门,唐氏一颗心扑在早产的姐儿身上,心中对杜云荻又有埋怨,夫妻两人自然不似从前一般亲密。
杜云荻不喜施莲儿,可施莲儿有的是办法寻事,一会儿送汤,一会儿唱曲,杜云荻躲去了前院,施莲儿却又去寻唐氏。
几次三番的,谁受得了施莲儿这般做作?
甄氏与杜怀礼夫妻柔情,一辈子没整治过小妾,她恨施莲儿恶毒心思,又可怜为姐儿操碎了心的唐氏,出手管教了施莲儿一番。
施莲儿果真是老实了不少,直到几年后,施仕人官运亨通,扶摇直上,得了一个肯在仕途路上替他撒银子的岳家,走得越发平顺了。
施仕人发达了,施莲儿的气焰便上来了。
当时杜云萝已然寡居,又与娘家闹翻,因而并不清楚杜家后院里全部的事体,只偶一回,陪嫁婆子说起施莲儿时的咬牙切齿,让杜云萝记忆尤新。
自家的四哥哥叫一个不要脸的女人算计去了,一想起来,杜云萝就气恼不已,施莲儿真是杜云荻此生唯一的污点。
若是可以,今生,她盼着杜云荻能和施莲儿,与施仕人一道都划清了界线,管他施仕人往后在御前有多体面,杜家可不敢与那等人家往来。
杜云萝越想越气,咬着后槽牙,吐出几个字来:“不要脸!”
可不就是不要脸嘛!
甄氏很是认同,不仅仅是对施家这姑娘,对施仕人也没了好感,毕竟,能养出这样的女儿来,施家家风可窥一斑,那施仕人的秉性脾气,也就不再是四水和常安说的什么诚恳又好人缘了。
“母亲不如和四哥说一说,叫他不要与那施仕人往来。”杜云萝道。
甄氏蹙眉,道:“囡囡是和娘想到一块去了,我也盼着你四哥不与那人往来,可咱们都没有见过施家人,就靠四水和常安的话,对云荻去指手画脚的,怕是不妥当。”
杜云萝听罢,便知道自己是着急了。
她多活了一世,知道后来的发展,因此对施莲儿恨极了,可对于现在的甄氏来说,那人还只是对自家儿子有那么点企图的施姑娘,并非是那等丧心病狂不惜自毁名节也要得到杜云荻的女人,就好像对现在的杜云荻来说,施仕人是与他亲厚的同窗。
贸然去和杜云荻说施仕人的坏话,不仅不会有效果,反而会让杜云荻觉得甄氏和杜云萝心思深沉,又管得太宽了。
“书院说远不远,说近呢,又不是一刻钟两刻钟就能到的,真出了什么事儿,我们这里就鞭长莫及了。”甄氏道。
杜云萝匀了匀气,那股子火气压下去之后,整个人平复了许多,思绪也清明了。
甄氏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虽然前世是直到几年后才出了事体,可杜云萝也不敢说,今生绝无变化。
若是像苗若姗一般,身边也多了个教唆挑事之人,那可如何是好?
杜云萝沉思,小声与甄氏道:“母亲,四哥要半个月后回书院,然后再过半个月,大姐出阁的时候,他又要请假回来,我想啊,等过了那阵子,四哥再去书院的时候,我们也去一趟如何?”
“去书院?”甄氏讶异,“你怎么会想到这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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