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问及了墨妄,“萧六郎,我那情郎去了临安,结果怎样了?”
公然在夫婿的小楼里谈及“情郎”,这姑娘的脑子奇葩得惊天地泣鬼神,可萧乾不以为意,或者说习惯了,他淡淡瞥她一眼,看向她后颈上高高的红肿,“我以为你应当先关心自己。”
墨九揉了揉颈子,痛嘶一声,“难道墨妄出事了?”
萧六郎没有回答,只云淡风轻地看她一眼,示意她跟上,就转身走向楼道。
墨九脚挪动了,眼珠子却没动,瞅着他的后脑勺,恨不得剜他一个洞。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竹楼的二楼。
萧六郎应是长期在这里为萧大郎配药,屋子似一间药庐,摆满了各种药材、药罐,除了淡淡的中药味儿,房里还熏着一种清幽的香,很暖,很柔,让她周身舒坦。
墨九看萧六郎调制药膏,歪着头问:“你让我上来,不会就为给我治脖子吧?你看我们孤男寡女的,你大哥会不会怀疑有苟且?”
没有人回答她。
一室静谧,暖而舒适。
萧六郎调好药,指了指窗口的软榻,“躺上去,趴好。”
墨九“哦”一声,走到榻前回头瞅他,“要脱衣服吗?”
萧六郎:“……”
于是墨九大喇喇趴在软榻上,头埋在枕头里,把受伤的脖子露在外面,就像上女子会所做一样,静待萧六郎伺候。
可等了半晌,身后却没有动静,她又睁眼回望,“来啊。”
萧六郎绷着脸,问得莫名,“你确定?”
墨九点头,“对啊,你不是大夫么?计较这么多干啥?”
“好。”萧六郎向来惜字如金,不声不响地走近,一只手落在她脖子的伤处上,这力道很大,墨九原本就挨了一棍,这样揉捏几乎疼得钻心,她受不了的尖叫,“不要啊。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晚了。”萧六郎挖了一块绿油油的药膏,继续往她脖子上摁。
“啊!”墨九又叫,“不要啊,不要碰我……!”
竹楼下的院子里,蓝姑姑抬头望着窗户的灯火,捂了捂脸,不停地来回跺脚,“作孽哦作孽,这可怎生是好?怎生得了啊?”
薛昉不解地看她,“姑姑怕甚?墨姐儿不会有事。”
蓝姑姑瞪他一眼,“你个毛都没齐的小子懂什么?”
薛昉搔了搔头,“我怎就不懂了?”
摇曳的火光里,墨九的叫声渐渐弱了。不得不说萧六郎确实是“神医”,神经够粗犷,折腾也够狠,但她脖子上的肿胀真的好了不少。他身上的薄荷味儿,混合着屋里的熏香,似一种馥郁的花香浅浅的包裹着她,就像睡眠神经被人松开了,慢慢的,她不仅再也感觉不到疼痛,反倒舒服得似睡非睡。
“萧六郎,好舒服!”
她昏昏欲睡的声音,像一首自弹的催眠曲,酥入骨髓,在如豆的微光里,有一种暖洋洋的暧昧,随着她慵懒的姿势,半湿的襦裙也一点点滑下榻沿,柔软的曲线上,一头长发凌乱的松落在枕上,绘出一幅疑似画中人的妖娆。
萧六郎背光而坐,似乎并未受美人儿的感染,独有一种医者的清冷与高贵。
“萧六郎……?”她又喃喃。
他“嗯”一声,音调软得像一片轻薄的羽毛,从她的伤处拂到脚心,竟有一种耳鬓厮磨般的温柔。
她幽叹,“怪不得人家说,女人嫁医生,幸福有保障。”
萧六郎黑发微垂,遮在脸侧,看不出表情。
墨九并没有察觉自己的啾啾声,比情人的絮语还要柔软,只知颈子上的疼痛没了,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舒服的眩晕感,恨不得就这样陷入梦中,语声也更为絮聒。
“萧六郎,我们认识这般久了,好歹也算半个朋友,你怎就忍心让我守活寡哩?”
萧乾的手顿住,清冷的脸上,意味不明。
可墨九看不见,她头歪在枕上,已然睡了过去。
萧乾静静看她一眼,拉过薄被盖在她身上,慢慢出了竹楼,对众人道:“大少夫人困了,今夜就睡在南山院。”
……
待墨九次日醒来时,她夜入南山院,并且睡在萧大郎屋里的事,就传遍了萧府。
墨九敲敲额头,看着蓝姑姑欲哭无泪的脸,有些发懵,“我怎么睡过去了?”
蓝姑姑叹口气,“姑娘,你就认命嘛。”
墨九瞪她,“我说我是被萧六郎迷丨奸了,有人信吗?”
蓝姑姑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她的嘴,“……你疯了?”
墨九拍拍她的肩膀,摇了摇脖子,感觉不到疼痛,不由就想到昨夜失去意识的事儿。好多记忆都模糊了,唯独那一只手格外清晰,温柔的、温暖的、修长的,放在她的痛处……她相信任何专业的按摩师都不如他。
“若再来一回就爽了。”
“我的祖宗啊!”蓝姑姑显然误解了,恨不得去撞墙:“你知不知羞的?”
“这有什么可羞的?”墨九想的不一样,她看了一眼墙角香炉里燃尽的熏香,猛地打开窗户,深吸一口气,“若让他做我的专用按摩师,不晓得要收多少银子?”
蓝姑姑已经哭不出来了。
她掌心在墨九面前晃了晃,“姑娘,你脑子还好吗?”
“我好得很。”墨九拍开她的手,回院洗漱。
她说的话是真的,昨儿晚上无疑是她入萧府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晚,没有噩梦,没有担忧,整个晚上都被一种香甜的味儿包裹着,滋味儿极是美妙。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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