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增年不欲多说,只介绍:“是我曾经的朋友,当年还得过她的资助的。”连给她当过家教的事都没提。
那个朋友暧昧的“哦”了一声,冯增年确实是他们这群人之中很能筹集善款的人物,当年他们这群人刚崛起的时候,没有钱搞革命,大家都出去募集捐款,每次冯增年都比他们的多,也不知道有多少富商太太小姐捐了大笔善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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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她们三人都在蒋凤璎这边住下了,回到家里又闹了一会儿,就各自洗漱睡下了,韩清露最是兴奋,许是想到自己以后是自由良家身份了,一直没有睡着,她披着睡袍坐在客厅里抽着细烟,这种女士型香烟还是从西洋传过来的,得去洋人百货里才能买得到。
她纤细的手指夹着细烟,香烟袅袅,味道里带着一点甜香。
蒋凤璎夜里醒来见她在客厅里抽烟,走过去也向她要一根,韩清露说:“你也抽?”
蒋凤璎说:“有一次抽过,觉得很是过瘾。”说着,已经点了一根,夹在指尖吸了两口,她不太会抽烟,似乎在在吐着玩,她看着韩清露,“我陪你一会儿。”
韩清露的手边还放着一杯葡萄酒,她喝了一口,说:“今天,你也看见了吧,他?”
蒋凤璎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自然是指冯增年,她说:“怎么人家才打个招呼,你就开始有点不战而屈人之兵?再说,人家也没有别的行动,这也得看令昔的心思啊。”
韩清露吸了口烟,“我知道,我都知道,就是心里荒得厉害。”
蒋凤璎其实能理解她的心情,毕竟这个冯增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那身气势和那样的眼神,不是一个没有什么经历的人能有的,甚至会让人觉得他若是看中了什么人或者事,只会一往无前去得到,站在他面前就能感觉到他的坚定和自信,这是时间和权势才能给予的气质。
如果冯增年真的对何令昔还没有忘的话,以这样的人作为情敌,韩清露有几分胜算呢?换成蒋凤璎是她的话,她都不知道自己去从哪里找自信。
蒋凤璎说:“去睡吧,睡在她身边,贴近她,就会安心了吧。”
韩清露喝下最后一口酒,又将烟掐了,也潇洒的道:“没错,我在这里这么想,也于事无补。”
第二天白天,蒋凤璎陪韩清露搬家,何令昔因为还要去给学生上课,便派了她的司机去接送。
进了书寓里,几个平日里跟韩清露处得还不错的女郎纷纷跟她道喜,有个穿着桃粉色丝绸睡裙的女子,一边抽着烟,一边说:“老七好福气,有人给你赎身,以后要幸福啊。”
韩清露道了声谢,众人七嘴八舌的跟她说话,气氛也很热烈,有姐妹脱离这里的,只有高兴的,也有以前就看不惯她这个花国总统的,在这时候也不忘了酸几句,不过这些她也都不放在眼里。
养母见她来搬东西,出来指指点点说那个床、这个柜子是她的等等,盯着韩清露的首饰匣子恨不得上前来抢,昨天韩清露走之前随手放在外面的几件首饰早就被养母藏了起来,而那个带锁头的匣子养母打不开,也就眼睁睁的看着韩清露收拾走了。
韩清露也就将那些值钱的首饰收拾走了,连那些华美的衣服她都没有带走几件,大多都分给了同院的姐妹,貂皮斗篷这些日后还能穿的才拿走。在她看来,那些叫局应酬时穿的衣服,她以后再也不需要了,她也不想再与过去有太多联系,那些衣服分给姐妹们还能做个念想。
她坐上了汽车,看着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从今以后,她的新生活也开始了。
回到她们的小公寓里,蒋凤璎提议:“我们再去做几身新衣服吧?”
俩人又逛了街,定做了几身朴素的旗袍和夹袄,还去买了一些生活用品,最后韩清露去理发店将原来一头长发剪成了过耳的短发,再配上那一身蓝色的夹袄,看起来就像换了个人一般。
晚上何令昔过来见到焕然一新的韩清露,摸着她俏皮短发,说:“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但这样也很好看。”韩清露听了,笑得很开心。
蒋凤璎第二天晚上就开始在大光明演艺学校开始上课了,因为是夜校,晚上六点才开始上课,她带了自来水笔和本子,第一天上课,她还挺紧张的。
因为是上晚课,有保镖护送她上下学,俩人各自坐了一辆黄包车,蒋凤璎上了车,那个戴着旧毡帽的车夫问她:“小姐您去哪里?”
蒋凤璎道:“大光明电影公司。”说完,忽然意识到这个声音有点熟悉,那个车夫已经开始拉动车子了,她又看那个车夫,只见他穿着一身短褂子,裤腿为了方便跑动,还缠了绑腿,整个人看起来身材健硕。
这个声音她是想忘也忘不了,越是刺激的事越难忘。
后来在车上她没有再说话,下车的时候给了一个大洋,车夫还说给多了,蒋凤璎说:“不用找了。”
她都没敢抬头看他,因为她实在想不到,纪亚夫来找她是偶然还是特意的?
等进了公司,她就在想,难道是上次的事有了什么波折?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许渭常的尸体就算被找到了,也会被江水泡得认不出来了才对,或者是上次的钱给少了?上次她明明多给了那么多啊。
蒋凤璎有点纠结,可马上要到六点了,她只先将这事放下,去上课了。
按照尹思道说的地址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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