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的。难道我会编造这样的谎话吗?”蒲柔没好气地说道。一直放在心坎的正室夫君迟迟不肯服侍她过夜,对于蒲柔来说,无疑是一种家丑,她没有编造的必要。
“闭嘴!”正在这时,蒲柔家的一扇门被推开了,季秀脸色青红,站在门边喝道。
“蒲柔,你是不是想找死,什么话都说给不相干的人听!”季秀面罩寒霜道,将“不相干的人”几个字说得很重。他心中充满了哀痛和悔恨。的确,他嫁给蒲柔之后,没有陪她过过夜。他心中残余着一些微妙的念想,因阿桑嫌弃他跟过太多女人,太脏,他便想争口气,做出守身如玉的模样,好叫阿桑数年之后知道真相悔不当初、追悔莫及。但是,如今他无意间听到的阿桑和子羽的话,打消了他的全部幻想。阿桑压根不信任他,一直在提防他,他却一厢情愿地守身如玉,恐怕阿桑知道了会笑话他自作多情吧。
“秀秀,你听我解释。”阿桑道。
季秀忙指挥蒲柔关门:“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既怀疑我,这条烂命你拿去便是了。”
双方在门口僵持了很久,终于蒲柔耐不得烦,出头做了和事佬:“算了,你们进来说话吧。”她转头向季秀解释道:“人多嘴杂,你们再这样子闹下去,隔日不晓得传成什么样子。倒不如大家把事情说清楚的好。”
阿桑这才得以进了屋来。子羽在一旁扶住她的身子。她原本气势汹汹,向着蒲柔索要季秀,如今却因为蒲柔的一席话,直接溃不成军。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说来说去,无非是两句话。你不喜欢我,也不信任我。”季秀斩钉截铁地说道,嘴角微笑凄凉得却如同自嘲,“我自作多情了太久,总以为你对我或许会有一些真心,如今该是梦醒的时候了。”
“我——”阿桑想辩解,但是季秀一抬手便打断了她的话,“你不必解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你的母亲是姜姬大人,姜姬大人一向是个能把所有人和事利用到极致的人,包括感情也是这样。所以你有样学样,我没什么好奇怪的。是我太天真,犯傻而已。”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阿桑着急道。
“没有什么好说的。你就是不信任我。我从小便喜欢你,我对你好,你怕你拒绝不了,故意装作喜欢青叶的样子,对不对?我跟稷下川那么多女人好过,那时候你很忧心忡忡,我以为你是在吃醋,心中偷tōu_huān喜,其实你是担心,我会靠身体套取机密,对你们稷下川不利吧?还有,妘姑来了,你突然说喜欢我,要娶我做侧夫,其实你是害怕我会对妘姑不利吧?故而南离不让你娶,你也顺势答应了,装作一副深情无奈的样子,可笑我竟然真信了,自作多情要替你分忧,却死乞白赖非要嫁给姜寨的人,好离你近一些。你恐怕一直在暗地里笑话我傻吧?还有莫问的死,明明是南离逼死他的,不知道怎么有人说他临死前见过我,你故意把事情压了下来,不去调查真相,那时候我还感激你为我想得周到,只怕你已经认定杀莫问的那个人是我了吧?还有这次开荒,南离调我去开荒的时候,你一个字都没说过,眼睁睁看我去吃苦受累,等到我在那边混出一点名堂了,你突然急急召我回来,还假惺惺说想我了,其实你是怕被我知道新地的地形图吧?”季秀如连珠炮般地说道。
“很多事情,我最开始想不明白。今日听了你的肺腑之言,我总算是明白了。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不过,我不会再傻下去了。”季秀慢慢说道。
“秀秀,你错怪我了。我是真的想你,才要你回来的。还有,如果不是为了摸清新地的秘密,你又何必在那边那么辛苦?你在那边睡的那些女人,真的是你心甘情愿的吗?当年你连嫁给赢初晴都不肯,如今又怎么会同她夜夜笙歌?”阿桑道。
季秀一愣,脸色由青转红,又从红转白。“原来你都知道了,还一直在我面前装不知道。枉我小心翼翼想掩饰,怕你知道了难过。其实你都不喜欢我,又怎么会为这点小事难过呢?既然你认定我会对稷下川不利,打算什么时候把我抓起来?”
“秀秀,我……”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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